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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离的妹妹2（第3页）

她沿着码头往海边走，帆布鞋踩过碎贝壳的声响被浪声吞没。当她站在礁石上，海风掀起她的发梢时，第一句歌声便不受控制地溢了出来。

“潮起潮落，月隐月明……”

清冽的嗓音裹着咸湿的海雾，飘向远处的渔船。原本在甲板上打牌的渔民突然直起腰，眼神发直；正在补网的老人放下梭子，机械地重复着“阿念”的名字；连浪涛拍打礁石的声音，都渐渐变成了整齐的鼓点。

苏念的指尖发颤。她记得母亲苏阿月说过：“海妖的歌声是诅咒，也是馈赠。它能让人看见最想见的，也能让人困在最怕的。”可她从未想过，自己的歌声会像这样——像根无形的线，牵着所有人的魂。

“苏念。”

熟悉的嗓音穿透海雾。

苏念猛地回头，看见燕离站在沙滩上，衣服衣角的铃铛被风吹得叮当作响。

“又是你……”苏念的歌声戛然而止。她望着燕离，喉咙发紧——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停止用歌声操控他人。

燕离快步走来：“热搜说你来了海边。”她的目光扫过苏念泛蓝的指尖，“你的手……在发光？”

苏念这才发现，自己的指尖正渗出淡蓝色的荧光，像极了母亲日记里画的“海妖泪”。她慌忙将手藏进袖口：“没什么，可能是海风太大了。”

燕离没有追问。

她蹲下来，捡起脚边一枚扇形的贝壳：“我小时候总来这儿捡贝壳。据说海底有海妖一族，歌声能让所有生物安静下来。”

苏念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话：“阿念，要是有一天你听见海妖的歌声，一定要跑——那是陷阱。”

“苏念。”燕离抬头，“你刚才唱的歌和海妖乐谱上的调子，一模一样。”

苏念的瞳孔骤然收缩。她想起母亲日记本里夹着的半张乐谱，标题是《潮声》，旁边用红笔写着：“阿念的歌声，是海神的馈赠。”

“你……”她声音发颤，“你知道我妈妈是海妖？”

燕离点头：“我查过，二十年前失踪的海妖，最后出现在这片海域。”她的指尖轻轻抚过苏念腕间的红绳，“鬼王说，你的劫数和海有关。”

话音未落，海平面突然翻涌。浪头卷起三米高，将礁石上的两人掀进海里。苏念呛了口水，眼前一片模糊，却在落水前听见燕离喊：“抓住我！”

等苏念醒来时，她正躺在一张铺满珊瑚的石床上。四周是幽蓝的海水，鱼群从头顶游过，尾鳍扫过她的脸颊，像母亲从前织的丝绒围巾。

“醒了？”

燕离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苏念抬头，看见她正坐在石床边，发梢滴着海水，腕间的蓝宝石袖扣泛着冷光——此刻，她的双腿已变成了银色的鱼尾，鳞片在幽光下流转。

“你……”苏念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也变成了半透明的蹼，指尖泛着淡蓝。

燕离的鱼尾轻轻摆动，掀起一阵水流，“三百年前，我被海巫诅咒，失去记忆，被人类收养。”

苏念望着她鱼尾上的鳞片，突然想起母亲日记里的另一句话：“海妖的血脉会寻找同类，就像潮水寻找海岸。”

“我们是掉入大海吗？”苏念问。

燕离的鱼尾顿住：“废话。”她指了指石床旁的贝壳，“你刚才唱的《潮声》，是海浪的引魂曲。”

苏念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石床。她想起在码头的歌声，想起渔民们空洞的眼神，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警告。

“那现在怎么办？”她望着燕离，“其它海妖什么时候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