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主将蓝玫瑰放在吧台上,目光扫过她腕间的红绳:“今天嘉年会,主办方邀你去压轴。”
苏念正在擦茶盏的手顿住:“嘉年会?我没……”
“我替你应了。”司主打断她,“你现在是‘忘川’的台柱,该让更多人看见。”他的声音放软些,“阿念,你不是想‘好好活着’吗?舞台,也是活着的一种方式。”
苏念望着他。男人眼尾的朱砂痣在灯光下泛着暗红,像滴凝了千年的血。她想起三个月前森罗殿外的风,想起他说“你的劫数,该由你自己渡了”——原来所谓“劫数”,是让她站在聚光灯下,把破碎的自己,重新拼成完整的模样。
“好。”她低头继续擦茶盏,“我去。”
燕离是被闺蜜周棠拽着来嘉年会的。
“你可是我的好朋友,这种场合不陪我去太可惜了!”周棠举着手机,屏幕上是嘉年会的宣传海报,“主办方说了,这次请的都是顶流,苏念也会来!”
“苏念?”燕离脚步一顿。
周棠点头:“对啊,就是那个唱《往生》的当红小花!最近超火的,我刷短视频全是她——”她突然噤声,因为燕离的表情变了。
嘉年会的红毯铺在酒店门前,闪光灯像星星落了满地。苏念穿着蓝色妖姬鱼尾裙,头发盘成利落的发髻,腕间红绳在镜头下若隐若现。
一个小时后。
她在台上,声音清冽如泉:“这首歌,我想送给所有被过去困住的人。”
“阿念!”台下粉丝尖叫。
燕离站在周棠身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黑丝包裹的小腿。她能感觉到苏念身上的气息——不再是阴郁的鬼气,而是带着茉莉香的温暖,像春天的风。可当苏念的目光扫过人群时,燕离分明看见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她看见你了。”周棠戳了戳她,“你们认识?”
燕离摇头。
颁奖环节结束,苏念被记者围堵。她正要离开时,人群突然分开,露出燕离的身影。
“苏念。”燕离开口,声音平静。
苏念的呼吸一滞。
“你……”苏念想说什么,却被保镖推进保姆车。
燕离望着她的背影,指尖泛起幽蓝的光。她能感觉到,苏念身上有团若有若无的黑雾——像是被强行压制的执念,正顺着红绳的纹路,一点点往外渗。
苏念的保姆车停在酒店后巷。她坐在车里,盯着腕间的红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苏小姐,该回酒店了。”助理小薇敲了敲车窗。
苏念摇头。她解开红绳,露出腕间淡粉色的疤痕——和记忆里被铜钱烫的疤,位置分毫不差。
“小薇。”她轻声说,“帮我订张去城南的机票。”
小薇愣住:“您不是说明天还有商演?”
“取消吧。”苏念望着车窗外,“我想去看看海。”
苏念的保姆车停在城南老码头时,暮色正漫过防波堤。她解开安全带,腕间的红绳被海风掀起,露出腕间淡粉色的疤痕——那是三年前被铜钱烫的,此刻却泛着淡蓝的光,像被海水浸过的珍珠。
“阿念,要我陪你去吗?”助理小薇抱着外套站在车边。
苏念摇头。她望着海平面尽头渐沉的夕阳,喉间泛起一丝痒意——那是海妖血脉觉醒的前兆。自从三个月前在森罗殿外听见司主说“你的劫数,该由你自己渡了”,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体内翻涌,像被封印的海浪,随时要破堤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