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萧承宇知道了这个消息,便给祝念不停地发消息。
萧承宇:“你血栓晚期了?”
萧承宇:“还有救吧,你要不要再试试看,或许还能有活下去的机会。”
萧承宇:“我刚刚又听说你辞职了,真的不打算继续治疗吗?你是有机会可以活下去的。”
祝念看着一个又一个弹出来的消息,心中还是有些不忍。
祝念:“我没什么可救的,手术的风险同样很大。”
祝念:“你和我相处二十年,应该知道我的追求,我更希望自由一点的活着。”
萧承宇紧紧盯着屏幕,鼻尖忍不住酸涩。
究竟是个人追求,还是私心,他们自己心里都分得清楚。
他有些难以明白,为什么梁绍已经死去了十八年,祝念对他的感情却始终如一,甚至愿意放弃生命。
如果梁绍还在这个世界,她还会如现在这样追求所谓的“自由”吗?
只是片刻,他忽然有些明白了。
祝念在很久以前就死过一次了,在二十二岁,听闻梁绍离世的消息时,她的精神就已经死去了。
或许人活着就是为了那点执念,可祝念连那点执念都没有了,生命死或是活,都变得不值一提。
在几个月内的时间,祝念做了许多事。
她去北极,带着那只玩偶熊看了一次极光;去英国,带着玩偶熊探望了一下自己的母校;去游乐园,带着玩偶熊坐了一次摩天轮。
期间有无数次,她的朋友劝她接受治疗,不能耽误了时间,可她一句也没听进去。
就好像高中时那个乖巧听话的祝念不复存在了一般。
2028年12月31日,祝念因血栓去世。
年轻有为的祝律师,世界名医的女儿也没能逃过命运的捉弄,从此不再存活于人世间。
海葬的规模较大,几艘船在海面上行驶,祝念的骨灰被一把把洒在了大海。
祝修文也来了这次葬礼,却没敢走上前去,怕扰乱她的清净。
作为一个父亲,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败,却早就晚了。
她的母亲葬在海里,她的爱人死在海里,如今她自己也归于浩海深处。
相识的第二十年,他们终得再逢。
“她这样……也算是和梁绍重逢了吧。”唐悠悠有些哽咽。
葬礼过后,唐悠悠和萧承宇的神色格外凝重,眼眶也都通红,像是喘不上气,闷闷的。
这件事对他们的冲击都太大,以至于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决定回到云陵一中看看。
走进校门,便看见学校翻新,但大体的模样还是没变。
青春好像重新走了一遍。
他们一楼一楼地往上走,最终来到了顶楼,缓缓推开了一个教室的门。
空荡的教室里,阳光穿透玻璃瓶,在墙面折射出虚幻的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