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示范,却牵动了伤口,痛得蹙了下眉。
唐西西好奇地看着他,“双套结?渔人结?那是什么结?”
唐钰青缓过那阵疼痛,才道:“是一些系缚东西的结法,比较耐用。”
他顿了顿,似乎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为何会懂这些。
唐西西却没多想,只觉得这大少爷懂得还挺杂。
她拿来几根备用的草绳,递给唐钰青,“那你教教我呗,怎么系更结实?”
唐钰青接过草绳,忍着肋下的不适,手指开始灵活地翻动。
尽管动作因为伤痛而有些缓慢滞涩,但那指间技巧却清晰可见。
很快,一个结构精巧的绳结就在他指尖成型。
“哇!”唐明明凑过来,看得眼睛发亮,“钰青哥哥你好厉害!这个结真好看!”
唐西西也学着他的样子试了试,却总是不得要领,弄得一团糟。
“哎呀,好麻烦啊,我不会……算了算了,还是你帮我系吧!”她索性把那些要带走的货品都搬过来,又拿出一大把草绳,“能者多劳,唐少爷,这点小忙你得帮吧?”
唐钰青听到唐西西又在调侃自己,叫自己少爷,无奈地笑了。
他醒来后,唐西西曾把他之前穿的华服和玉佩送还给他,希望有助于他恢复记忆,可是好几日过去,自己的脑袋依旧一团浆糊。
唐钰青靠在炕沿,慢慢地、仔细地,将那些草绳一一系成牢固的结。
昏黄的油灯下,他低垂着眼睫,神情专注,修长纤细的手指在粗糙的草绳中灵活穿梭。
唐西西在一旁看着,越来越觉得自己把这个大少爷捡回来,是一个非常明智的决定。不仅是隐形的财富,还是行走的帮手。
唐钰青的伤在唐家精心的照料以及他自身顽强的恢复力下,一天天大好。
那天之后,系结的活儿就落在了唐钰青身上。
他手指灵巧,效率远比唐西西和徐氏高得多,系出的绳结既牢固又美观,让那些捆扎好的酸菜和野菜看着都上了个档次。
唐西西乐得轻松,干脆把家里所有需要捆扎的东西都丢给了他。
唐西西依旧每日去集市摆摊。
“唐家”竹牌渐渐有了些名气,老主顾们认这个,知道系着这牌子的酸菜味道正、品质好。
但模仿者依旧层出不穷,价格战打得激烈。
唐西西靠着积累的口碑人脉和偶尔推出时令稀罕货,才能勉强稳住局面,但利润却被挤压得越来越薄。
这日傍晚,唐西西收摊回来,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和烦躁。
她把沉甸甸的钱袋倒在桌上,铜钱撞击的声音都比往日稀疏了些。
“怎么了?西西,今天生意不好?”徐氏正在灶边忙活,见状关切地问。
唐西西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小板凳上,郁闷地说道:“别提了,周寡妇也弄了个什么‘周氏酸菜’,味道不咋样,卖得却比咱们便宜两文。还有卖槐花饼的,现在一条街上四五家,煎得黑糊糊的也敢拿出来卖,生生把价钱都拉低了。”
她越说越气,“咱们的东西是好,可架不住别人便宜啊!好些老主顾都被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