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就在泥石做成的屋子里睡了一夜,阿度在桌上睡得露出肚皮,祈星侧仰躺在草席上和礼封相拥着睡觉。
日头逐渐打上来,漏风木门响起几道沉闷声,屋头三人睡得很沉,木门声响,响了一刻后,这才把祈星叫醒。
睁眼她就看见自己被礼封搂在怀里,两条腿被礼封双腿紧压着,想起身敲门却是动弹不得。
外头敲门声见着没人起来开门,又没了动静。
祈星方要开口询问,就看着根木棍正反挑着门栓,吧嗒一声,门栓被灵活地拨在一边儿。
门吱呀一声便开了,天光把屋子照得透亮,一个身形纤细的女子定站在门口,咿呀不清道:“阿豆,你在哪儿啊,娘来救你,娘来救你!”
“阿豆!你在哪儿,娘来寻你啊!”女子举止癫狂,屋里头传尽她干嚎着的嗓子,嘶哑泣血。
正抓着祈星不放的礼封被这嗓子嚎得,哗地坐起,擦干额头上的汗,眸子一瞧前头站了个神志不清的疯女人,他吓得大手抱着祈星就不放。
“哪里来的女子,怎生如此疯癫!”祈星被礼封抱着,没有任何反应,礼封见状干脆直接箍住祈星脖子,抱得更紧。
嘴里还怕着道:“吓死我了,阿星你可得好好保护我!”
被抱着的祈星:“……”
阿度也被吵得睁开了眼。
三人是惊魂未定地坐在原地,看着白日里强闯进屋子来的痴傻女子发疯。
“阿豆,阿豆,娘昨夜就听着你在笑,你就让娘再瞧瞧你,抱抱你,可好啊,阿豆。”
女子满屋乱蹿四处寻着她口中的阿豆,角角落落都被女子寻了遍,连祈星和礼封屁股底下都不放过。
寻了小半个时辰,女子似是寻着阿豆,她哭的鼻涕眼泪横流,“阿豆,娘对不起你,对不住你,你就该不理娘啊,阿豆!”
“她口中的阿豆,就是她死去的孩子,她在找她孩子,”礼封侧耳听了许久总结,修长手指还不闲着地勾玩着祈星碎发。
“死去的孩子应是她女儿,”祈星抬手打开在她耳侧来回拨弄头发的手指补充。
礼封忙收回被祈星打痛得手指,想与之争辩两句,原在墙角那处发疯地女子忽地冲着她二人跑来,逮着祈星的手就不放。
疯癫女子满手污泥,全然将祈星的手给裹住,“你能救我女儿是吗,你能救我女儿对吗?”
女子劲头与祈星不相上下,直推着祈星向床那处倒去。
旁侧礼封看见祈星被疯癫女子逼得退无可退,忙伸手将祈星快速揽在怀里,直将后背对向袭来的疯癫女子。
“爷的,哪里来的疯女人!”阿度终于醒神,他换回人形,单手就抓住疯癫女子衣角不动,“敢欺负爷的人,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阿度铁锤般大得拳头就要招呼下去。
祈星方开口阻止阿度下来的拳头,木门那头忽传来阵低哑声,“莫动手!莫动手!都是误会!”
大娘抬着蹒跚步子,拄着木拐尽力去朝这边木门赶。
今大早,大娘如往常那般给女儿送饭,打开门后,却不见女儿踪影,拄拐寻了整个清晨,终于让她听着自家女儿哭嚎,方寻了过来。
“晚玉!莫打扰了借宿来客,阿豆不在那处!”
名叫晚玉的疯癫女子,身子依旧朝着祈星那方挣扎,眼见她离祈星越发得远,她急得再次喊起,“求你!求你救救阿豆,阿豆她还活着,她真的还活着!”
晚玉越说越激动,袖口被阿度撕破了道口子,干黄的腕子上露出骇人疤痕。
阿度见如何拦不住春梅,直对着大娘道句,“抱歉了大娘,爷得打晕您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