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晕吧,打晕了她,让她睡个安稳觉,也好,”大娘不忍心看着女儿被人打,默默将头扭到另边儿,等着哭嚎声消失,带着泪痕的脸又慢慢转过来,拄着拐杖走到到地晕倒的女儿跟前看了眼。
心疼道:“造孽啊,春梅她真真是受了苦,自打从夫家回来就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早晚都嚷着她出生就没了生息的女儿阿豆。”
“事在人为,您女儿定会好起来,”祈星这句宽慰是她搜了一肚子后,才吐出的几句期盼话。
大娘点着头,借着日头看清祈星身子瘦弱,忙又拄着拐上前询问祈星状况,“姑娘没事吧,没伤着你吧?”
祈星拉开搭在她腰上许久的大手,笑着回道:“大娘,我无碍。”
“无碍就好,亏得你夫君护住了你,还有你旁边这位小兄弟牵住了春梅,要不然,今日早晚都要出事。”
大娘抬几下泛着浊光的眼睛,“姑娘,你家夫君的疯病好了?”
“姑娘莫不是有治愈这疯症的法子,这才让你家夫君好了?”大娘问得急切,全然不记祈星昨夜解释的礼封“疯傻”缘由。
这几连问,把祈星问得不知如何搭下话来,大娘字字带着“夫君”,句句提得是礼封昨夜“疯傻”之态。
她这一时半会儿却不知该如何道起,不顾身后扫来的灼目,直解释:“大娘,我跟他昨夜他不过是被石头砸着脑袋,昨夜投宿时才变得痴傻愚钝,我昨夜不过是帮他包扎了下脑子。”
“一切都只跟他恢复得好,你看他身子壮得跟头牛似得,历来受得这大伤小伤,只管睡觉就好。”
祈星说到此,想让旁侧愣神的礼封替她打个圆场,胳膊肘捅了礼封胸脯三下,忙转头跟礼封使眼色,“应和。”
被捅得胸脯发疼得礼封忽地收神,应和上,“大娘,我夫人说得句句属实,确是昨日不小心被个山上乱石砸了脑袋,昨夜才变得痴傻。”
“对,只是他健壮,治疗疯病法子,我也不知,”祈星费心解释。
看着自家女儿痊愈无法,神情落寞,方才稍直起的脊背又弯了下去。
“诶,叨扰各位了,晚玉冲撞几位客人,昨夜姑娘给的银两万不可再收,权当是我老婆子给各位赔罪。”
大娘颤着手,从怀里掏出个全是补丁的荷包来,“这银子姑娘拿回去吧,晚玉吓着了三位,万不该再拿着这违心钱。”
老手就要伸到祈星那处,祈星没言语,接过银两后有将剩下得半颗,尽数塞进了大娘手里,“您莫嫌弃这一两银子,这些算我们叨扰您的,一两银钱可给大娘吃穿上减负。”
滞在空中的老手被双还算白净的手握着。
红着眼的老太太,忙激动点头,半刻才道出句,“多谢。”
“姑娘多谢!”大娘再对着祈星谢礼。
“不必谢,叫我阿星就可,”祈星弯腰回着大娘谢礼,又将礼封阿度指了个遍。
她指着阿度道:“他是我阿弟,您叫他阿度就可。”
转一圈手指着礼封,“您叫他礼封就可。”
“夫人,我不是您夫君吗?怎得介绍了阿弟就不介绍自家夫君了呢?”礼封戏演上瘾来,此话里搀着酸味又带着股辣味,把正说话的祈星呛得厉害,险些被未咽下去的口水噎死。
祈星捂着胸口干咳,忙要摆手解释礼封与她不过朋友。
未等她开口,礼封带着他花香味儿的帕子,大手捏作兰花指状,娇羞起来,“夫人是被自己口水呛着了?不得了,真不得了,让夫君用带着花香的帕子给你擦擦口水,或是给你揉揉肚子,可否让夫人缓解一二?”
礼封翘着兰花指的手捏着帕子就要抹上祈星脸来。
“不了,”祈星满脸抗拒,身子直往后撤。
礼封知她要后退,胳膊拦着她,让她是无处可去,“夫人,莫要走,夫君给夫人擦擦小脸,再揉揉肚子,这咳就能下去不是。”
大娘看着礼封如此体贴,数道褶子尽数张开,“阿星姑娘的夫君真好,对姑娘是实心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