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少当家在婚期前绑回一个人,消息像惊雷一样传遍山寨。
众人好奇极了,绑回来的究竟是什么人。
有人猜,能入少当家眼的,一定是高大威猛,孔武有力的壮汉。
有人猜,能被绑来,一定是个对种地有丰富经验的老实巴交农夫。
还有人猜,怕不是直接绑来富商,顺便讹点赎金。
更有人偷偷在路口开设小赌局,压上自家母鸡下的蛋、农作物和农具打赌,给平淡生活找点乐子。
“为什么没人猜书生呢?”青桔好奇道。
“小丫头懂什么。”大婶摆摆手,“土匪窝里留个书生有什么用,不会种地不会杀猪,还容易惹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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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被众人议论的焦点,正躺在床上打喷嚏。
原本今天该带裴世怜见寨里的元老们。顾虑到他在施家受重伤,沿途又跑马一天,这小身板再不歇歇,估计撑不到婚宴。遂挡了好奇上门拜访的人,让他调养身体。
山寨里的大夫是个老瞎子,荒年吃了不少苦头熬坏眼睛,正巧碰上土匪受伤需要大夫,被老寨主捡回来,就在寨里住下了,一住就是十几年。平日还有俩小药童打下手。
厉青崖请老瞎子给裴世怜看伤。
她以为他身上有施家打的鞭伤和陈年旧疾,可能施家还下过什么奇怪的药,知道症状才好治疗。
裴世怜当时旧疾复发,又遭追杀,手下都被派去查线索。留在当地,遇到下一波追杀就是死路一条。
少女那惊人的发言确实让他大脑空白。脑子一热,就让少女绑走。
正好施家那边线索到手,刺客放火估计查不出更多线索。拂云寨也在嫌疑范围内,说不准能有新进展。
被绑走前,他已留下记号,护卫很快就能找上门来。在他们来之前,探查山寨,找线索。那就只能以“陈书生”的身份留下来。
至于旧疾,裴世怜冷笑,太医都治不了,乡野村夫能治?
医童搬凳子放床边,扶老大夫坐好,正要拉患者的手给师傅把脉。
谁知床上的青年突然大喝一声:“不要碰我!”一脸惶恐,环抱身躯,缩在一团,瑟瑟发抖。似有晶莹泪珠在眼里打转,好似被欺负的小兽,可怜兮兮。
可能长得无辜有优势。这情形出现在他身上,居然一点不违和。
厉青崖一脸震惊,竟有男子如此柔弱,说哭就哭。
不碰他要如何把脉?
她纳闷盯着小脸煞白的青年,不知脑补了什么,怜悯地看着他,最终还是没忍心强迫他。让青年自己系上绳子,老大夫用绳子把脉。
老大夫也只能说几句“身体虚寒太久,要好好补补气”。
至于他身上的外伤,因青年死活不愿脱衣,只好留下金疮药让他自己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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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男人什么来头?”前后脚回来的卢天熊问一粗犷汉子。
汉子小声在他耳边回话。
卢天熊听了两眼放光,心情大好,一时间也不计较壮汉之前的行事不利。
“他身体什么毛病?”
汉子又说了什么。
卢天熊转身重重按住他肩膀,威胁道:“此事交给你了。你不会再让我失望,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