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贼眼中凶光一闪即逝,男子甚至来不及看清那抹残忍的戏虐,便被一股沛然巨力踹中他胸口。
“呃……”
背部再次炸开剧痛,身体在地上滚动几圈,之后极其狼狈地趴在地上。
尘土混杂着血腥呛入喉管,男子直觉眼前阵阵发黑,耳鸣嗡响。
他手掌茫然的接住自己呕出一口血,刚想强撑起身体继续反抗,后背的穿透感却冷不丁袭来,精准的扼住他最后一丝无力挣扎。
正中心脏。
刀柄寒凉,刀锋深埋。
男子被钉死在地上,身着的青色衣衫也迅速被更深的颜色取代,眼睛更是涣散无神。
他要死了吗?自己一心圣贤书,到头来连自己的妻儿也保护不住。
意识沉入无极黑暗,唯余这刻骨的悲凉与无力感,于天地共舞。
“夫……君。”
妇人看着面前扭曲僵硬的侧脸,那凝固在唇边的,是笑是悔是恨的表情,仿佛抽走了她最后一丝精气。
惊呼卡在喉咙管里,终是化为无声的悲咽,彻底断了思绪。
恍恍惚惚间,她的耳边又是同样的音色,如同催命般道,“呸,他娘的,可真晦气。”
山贼嫌恶地啐了一口,目光如毒蛇般腻回妇人身上,是毫不掩饰地贪婪意味。
他双手摩挲着,笑的不怀好意道。
“不过,现在可没有能妨碍我们的人了,美人儿你和我啊,赶紧开始吧。”
那双沾着泥污和不知是谁血迹的糙手,带着令人作呕的膻气,猛地抓来。
极致的恐惧之后,竟是一种诡异的死水般的平静无澜。
人,可真是个奇怪的生物。
她像是找到水中浮木,快速躲开那肮脏的怀抱,脚尖勾起地上掉落的石斧,手中略有分量的触感让她神思清明。
旋身饶到山贼背后,双手紧握粗糙的木柄,用尽全力,趁其不备,朝着那粗壮脖颈与后脑勺的连接处,狠狠劈下。
千钧一发之际,眼见着就要得逞,山贼猛然回身,将她踹倒。
嗤啦——
一道令人牙酸的,是皮肉被利器割开的闷响。
妇人重重摔在地上,痛感迟了一会儿才席卷全身。
她懵然地低头,看到的是自己颈侧喷涌而出的温热液体,它们的流失正迅速带走她的体温。
原来是脱手的石斧。
它那锋利的刃口,在她倒地的瞬间,便那么轻易地划开了她自己的颈动脉。
意识如退潮般迅速抽离。
雪迎,我的雪迎啊,她还那么小啊,谁来救救她。
山贼的脸色难看至极道,“真是个没福气的,倒了老子的雅兴。”
他嘴上骂骂咧咧着,脚上步伐不停,转身步向地窖,目光也转而角落那堆不起眼的杂物,抬脚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