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脆响转来,却骇然发现,双腿动弹不得,似是被无形的根须死死钉在了原地!
惊惧的神情瞬间爬满他的脸,山贼僵硬地低头查看,只是脚下空空如也,他的心瞬间拔凉拔凉的。
地窖内。
夏雪迎依然蜷缩在角落,四周依然漆黑一片。
虽看不见屋外情况,屋外的声音却一声不落的落入她的耳中,有阿爹的闷哼,阿娘的尖叫,布料撕裂的刺响,还有山贼粗鄙的秽语。
但她原不应该听得如此清晰。
她将头埋在膝盖里,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越积越多,滑过脸颊,落到地上。
阿爹阿娘死了,荷花村的大家也死了吗?是不是只剩她了。
恨意,如同地底压抑了万年的熔岩,带着毁灭一切的温度,在她年幼的心脏里疯狂翻涌叫嚣着。
山贼,对,这都是山贼的错,是他们,毁了一切。
没有他们,大家根本就不会死。
“监测到强烈的怨念与毁灭欲,符合强制绑定阈值,玲珑镯将自动认主。”
一个毫无感情,甚至可以说是冰冷且高高在上的声音,骤然在她濒临崩溃的脑中响起。
夏雪迎悚然一惊,下意识低头。
手腕处,一阵尖锐的刺痛传来,黑暗中,一只从未见过的银白镯子凭空出现,正紧紧箍在她瘦黄的手腕上。
镯子色泽银白,造型精致而小巧。
镯身均匀点缀着六个铃铛,尽管夏雪迎觉得它颇显美感,然而不安的是,它正散发着微弱的、神圣的辉光,贪婪地汲取着她的血液。
痛楚消失,辉光骤盛。
她闭眼并用手遮挡这突如其来的光亮,等再睁开眼眸,眼前并非地窖的黑暗,而是一片朦胧死寂的银灰色空间。
中心,一道虚幻的身影无声凝聚,女子银发如瀑,挽作繁复高髻,素纱长裙无风自动,赤足悬空,足踝银铃却寂然无声。
她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目光落在夏雪迎身上时,带着一种非人的审视。
“吾乃玲珑镯之灵元,名玉玲珑,”声音清泠,如冰棱相击。
“汝为主,吾为器,惑吾自可解,此刻,汝欲生,抑或欲他死?”
那“死”字,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引诱意味。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把他杀了,就可以为大家报仇了。
滔天的恨意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理智的堤坝,夏雪迎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珠死死盯着上方,声音嘶哑干涩。
“死,我要他死,现在就死,告诉我该怎么做。”夏雪迎激动地道。
玉玲珑墨瞳深处似有幽光一闪。
“抬手腕悬于口,摇铃三下,方可。”
没有半分犹豫!夏雪迎迅速抬起右腕,对准头顶那隔绝她和父母的木板,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一摇
叮铃——
第一声,空灵诡异,穿透厚重的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