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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星火(第1页)

暮色像块浸了墨的粗布,慢悠悠罩住墨蛙山的轮廓时,陆战正蹲在玉米地尽头的老槐树下。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映着他黝黑脸上紧绷的线条——方才苏晚把张叔带来的零件清单塞进他手里时,指尖的颤抖透过薄薄的纸传来,像根细针,扎得他心口发闷。

“这事儿不能急。”他当时这么对她说,声音尽量放平缓,可目光扫过她鬓角新添的白发,喉结还是忍不住滚了滚。这半个月,苏晚为了琢磨怎么把妇女们的绣活卖出去,夜里总在油灯下核账,眼窝都熬得发青。他原想等风头过些,等王书记在公社站稳脚跟,再慢慢翻原主爹的案子,可赵长贵那肥猪,偏要往死里逼。

下午收工时,赵长贵叉着腰站在晒谷场中央,唾沫星子溅得老远:“有些人啊,就是不安分!自己搞投机倒把还不够,教唆妇女们跟他一起走资本主义道路,真当公社眼睛瞎?”话里的矛头谁都听得出来,几个跟着苏晚做绣活的妇女当场就红了眼,捏着衣角不敢作声。

陆战把烟锅在鞋底磕了磕,站起身。玉米叶划过裤腿,发出沙沙的响,像极了苏晚夜里翻账本时,笔尖划过纸页的动静。他往家走,路过陈丫家窗下时,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啜泣——陈丫娘中午去河边洗衣,被赵长贵的婆娘推了一把,摔在石头上,腿肿得老高。

“战哥。”陈丫从窗缝里探出头,眼里还挂着泪,“我娘说,赵队长他哥从县城回来探亲了,刚才还去队长家喝酒,说要给咱队里‘送点好处’。”

陆战脚步一顿。赵长贵他哥赵长河,县农机站的保管员,原主爹死前就是去给他修机器。这肥老鼠突然回窝,准没好事。

进了家门,林奶奶正坐在灶门前添柴,火光把她的皱纹拓得很深。见陆战进来,老人家往灶膛里塞了块干柴,慢悠悠道:“下午翠花(刘翠花)去赵家串门,我在篱笆外听见一嘴,说明天一早,赵长河要拉一批‘报废零件’去公社‘销毁’。”

陆战心里咯噔一下。报废零件?这时候往公社送?他走到灶台边,拿起水瓢舀了瓢凉水灌下去,冷水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里的火。苏晚从里屋迎出来,手里还拿着块没绣完的帕子,见他脸色不对,伸手抚上他的胳膊:“怎么了?”

他握住她的手,掌心的茧子蹭过她细腻的皮肤。这双手,本该在写字楼里敲键盘,如今却要跟着他在泥地里刨食,还要受赵长贵那号人的气。他喉结动了动,低声道:“今晚我不回来睡。”

苏晚手指一紧,却没问为什么,只是转身去里屋翻出件厚褂子:“夜里山风凉,穿上。”她叠褂子时,把一张揉得发皱的纸塞了进去,“这是张叔给的零件清单,我抄了份,你带上。”

陆战看着她低垂的眉眼,忽然伸手把她揽进怀里。她的发顶抵着他的下巴,带着皂角的清香。“等这事儿了了,”他说,声音有些哑,“我就去给你盖间新瓦房,带窗棂的那种,让你能在屋里晒太阳做针线活。”

苏晚在他怀里点了点头,手指抠着他后背的补丁:“我等你回来吃早饭。”

夜里三更,月亮躲进了云里,墨蛙山像头蛰伏的巨兽。陆战翻过后山的栅栏时,裤腿被荆棘划破了个口子,他浑然不觉,脚步轻快得像阵风。他打小在这山里蹿,哪块石头能落脚,哪丛灌木藏着野兔,闭着眼都摸得清。

快到山脚时,他听见了马蹄声。借着树影望去,只见两辆板车在土路上颠簸,车头挂着盏马灯,昏黄的光线下,能看见车斗里堆着用油布盖着的东西,轮廓方方正正,正是农机零件的模样。赵长河坐在前辆车上,嘴里哼着小调,时不时往路边吐口痰。

陆战猫腰钻进路边的灌木丛,像头猎豹般跟在车后。板车走得慢,车轮碾过石子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他数着车辙印,心里盘算着——从这儿到公社,要经过三道桥,其中二道桥是座木桥,年久失修,桥面的木板松得很。

到了二道桥,赵长河让车夫停下车,自己跳下来解手。陆战趁机摸到后车旁,手指飞快地掀开油布一角——里面果然是崭新的齿轮和轴承,哪是什么报废零件?他从怀里摸出苏晚抄的清单,借着马灯的光对照,有好几个型号都能对上。

“磨蹭啥呢?快点走!”赵长河系着裤子往回走,陆战迅速缩回灌木丛,指尖沾了点油布上的油污,黑黢黢的。

等板车过了桥,陆战才从藏身处出来。他走到桥中间,蹲下身,用随身携带的柴刀撬动最中间那块木板。这木板早就朽了,轻轻一撬就松了,他把木板往旁边挪了挪,露出底下黑漆漆的河沟。做完这一切,他吹了声口哨,像只夜鸟,钻进了路边的树林。

他没往回走,反而顺着河岸往下游去。约莫走了两里地,听见上游传来“哐当”一声巨响,紧接着是惊马的嘶鸣和人的惨叫。陆战嘴角勾起抹冷笑,转身往回跑——他得赶在天亮前,把藏在山洞里的“礼物”送出去。

那山洞在半山腰,是他小时候掏鸟窝发现的,洞口被藤蔓遮着,除了他没人知道。洞里藏着他前几天从黑市换的钱,还有今天下午特意去铁匠铺打的一把小铁锁。此刻,他从洞里拖出个麻袋,里面是他托人从县城废品站收的真·报废零件,锈迹斑斑,看着就像那么回事。

他把麻袋扛到二道桥附近,藏在桥洞下,又从怀里掏出纸笔——这是苏晚给他备的,怕他记不住事。借着月光,他模仿着赵长河的笔迹(以前去农机站找原主爹时,见过赵长河写的领条),写了张条子:“弟,货已按计划送出,废品我埋桥洞下了,记得处理干净。”

写完,他把条子塞进麻袋,又将麻袋拖到离桥不远的草丛里,用石头压好。做完这一切,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他往家走,路过村口的老槐树时,看见赵长贵正急急忙忙往河边跑,嘴里骂骂咧咧的,想必是接到了板车出事的消息。

陆战摸了摸怀里的零件清单,加快了脚步。苏晚应该已经把早饭做好了,是他爱吃的玉米糊糊,里面卧着个鸡蛋——那是林奶奶偷偷攒下的,说给苏晚补身子。

推开家门时,灶台上果然冒着热气。苏晚正坐在门槛上,手里拿着针线,见他进来,猛地站起身,手里的帕子掉在地上。她眼里的红血丝比昨晚更重,显然是没睡好。

“回来了?”她声音有点颤,伸手想碰他,又缩了回去。

陆战走过去,把她揽进怀里,这次抱得很紧。“嗯,”他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早饭做好了?我饿了。”

林奶奶从里屋出来,看见两人相拥的模样,浑浊的眼里闪过丝笑意,转身往灶房走:“粥在锅里温着,我去拿个窝窝头。”

苏晚在他怀里蹭了蹭,闻到他身上的泥土味,忽然笑了:“你身上有股河腥味。”

“不小心掉河里了。”陆战含糊道,其实是刚才扛麻袋时,不小心蹭到了河边的淤泥。他松开她,从怀里掏出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递给她:“给,路上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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