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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眼里的火星(第1页)

秋老虎把黄土坡晒得冒白烟,玉米叶子卷成了细筒,连寨口那棵老槐树都耷拉着枝桠。苏晚蹲在陆家门槛上纳鞋底,针脚在阳光下拉出细碎的光,像她心里悄悄攒着的那些盼头——墙角码着的青砖,房梁上挂着的椽子,都是陆战趁着农闲一块块从山坳里凿回来的,再过些日子,就能把漏雨的屋顶翻修一新了。

"晚丫头,歇会儿吧。"林奶奶端着粗瓷碗出来,碗里是晾好的绿豆汤,"看这日头毒的,别中了暑。"

苏晚直起身,后腰酸得厉害,却笑着接过来:"没事奶奶,这鞋底快纳完了,赶在天冷前给陆战垫上。"她低头抿了口汤,甜丝丝的凉意顺着喉咙往下走,眼角余光瞥见村口那边扬起一阵尘土,心里莫名咯噔一下。

这阵子寨里不太平。公社的大喇叭天天喊着"割资本主义尾巴",赵长贵腰杆挺得更直了,天天揣着个红袖章在田埂上晃,看谁不顺眼就扣顶"小资"的帽子。前儿个还把陈丫娘攒了半年的鸡蛋拎走了,说那是"搞投机倒把",陈丫躲在柴房里哭了半宿。

"他婶子,看见没?陆家院里堆的那些砖,哪来的?"有人在胡同口探头探脑,声音压得低,却偏偏能让院里人听见,"我瞅着像是后山窑厂的料,指不定是陆战偷的呢。"

苏晚捏着鞋底的手紧了紧。那些砖明明是陆战跟窑厂师傅说好,帮着拉了半个月土换的,赵长贵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话音刚落,就听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涌过来,赵长贵挺着圆滚滚的肚子走在最前头,身后跟着四五个扛着锄头扁担的壮汉,个个凶神恶煞。他一眼就瞥见墙角的建材,三角眼立刻亮了,唾沫星子喷得老远:"好啊陆战!竟敢私藏这么多东西,这不是资本主义尾巴是什么?"

林奶奶护着苏晚往屋里退:"赵队长,话可不能乱说!这些砖是我们家战儿凭力气换的,有凭有据!"

"凭据?"赵长贵冷笑一声,一脚踹在砖堆上,几块青砖滚下来摔得粉碎,"在这古杨寨,我赵长贵说的话就是凭据!割资本主义尾巴,就得从这种不安分的人下手!"他冲身后的人挥手,"给我砸!全都给我砸了!"

壮汉们如狼似虎地扑上去,锄头抡起来砸向椽子,扁担扫过堆着的瓦片,噼里啪啦的碎裂声像鞭子似的抽在人心上。苏晚眼睁睁看着那些凝聚着陆战血汗的建材变成一地狼藉,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渗出来都没知觉。

"住手!"她猛地往前冲,被林奶奶死死拉住。

"别去晚丫头!"老人的声音发颤,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跟这种人硬碰硬,咱们吃亏啊!"

赵长贵看她红着眼眶的样子,心里那点邪火更旺了。自打这女人来了寨里,陆战就像变了个人,处处跟他作对,连带着寨里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他踱到苏晚面前,肥厚的手指戳着她的胳膊:"还有你!一个寡妇家,穿得这么干干净净,头发梳得油光水滑,不是资产阶级思想是什么?我看你就是陆战养的资产阶级尾巴!"

这话像淬了毒的针,扎得苏晚浑身发疼。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是用陆战旧工装改的,袖口磨破了边,前襟还补着块颜色不一的补丁,不过是浆洗得干净罢了。再看赵长贵身边他婆娘,穿着件的确良衬衫,在人群里晃得刺眼——那是去年赵长贵用队里的细粮跟供销社换的。

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陈丫挤在最前面,急得脸都白了,却不敢作声。有人悄悄议论:"赵队长这话太过了。。。。。。"也有人附和:"苏晚是比旁人讲究。。。。。。"

苏晚深吸一口气,突然挣开林奶奶的手,转身回屋,再出来时手里捧着个木匣子。她走到场子中间,把匣子往地上一放,哗啦一声,里面的东西全倒了出来——全是打满补丁的衣裳,有原主留下的,也有她这几个月穿旧的,最上面那件粗布褂子,胳膊肘和后背上补着三层补丁,针脚歪歪扭扭,一看就是新手的手艺。

"赵队长说我穿得干净?"苏晚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这件衣服,我穿了三个多月,洗得发白,补了又补,算不算干净?"她拿起那件褂子,举得高高的,"我一个孤女,爹刚走没多久,继母卷走了家里所有东西,我能有件不露肉的衣裳就不错了,哪来的资本讲排场?"

她的目光扫过人群,最后落在赵长贵他婆娘身上,那女人下意识地往赵长贵身后缩了缩。"倒是赵队长家,日子过得红火。嫂子身上这件的确良,听说要不少布票和钱吧?不知道是用队里的公分换的,还是用公家的东西换的?"

这话像炸雷,人群里顿时炸开了锅。

"对啊!他婆娘那件的确良,去年就穿上了!"

"我记得那时候队里分的布票,每户才一尺半,哪够做件衬衫?"

"赵长贵前阵子还把队里的芝麻拿出去卖了。。。。。。"

议论声越来越大,风向渐渐变了。赵长贵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指着苏晚说不出话:"你。。。。。。你这是污蔑!是转移视线!"

"我没有污蔑。"苏晚捡起地上的衣裳,一件件叠好,声音平静却带着股韧劲,"我只是想让大家看看,到底谁在搞资本主义,谁在占集体的便宜。我苏晚清清白白做人,凭力气挣公分,凭良心过日子,不怕任何人说三道四!"

她把叠好的衣裳抱在怀里,转身往回走,经过陆战家门槛时,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看向赵长贵:"赵队长要是真闲得慌,不如多管管队里的账目,别让大家的血汗钱,都填了某些人的私囊。"

赵长贵气得浑身发抖,却在众人的目光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知道,今天这跟头栽大了。

人群渐渐散去,陈丫偷偷跑过来,塞给苏晚一把野枣:"晚姐,你刚才太厉害了!"苏晚捏了捏她的手,没说话,眼眶却有点热。

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陆战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时,看到的就是一地狼藉的建材和坐在门槛上发呆的苏晚。他把锄头一扔,几步冲过来:"怎么回事?赵长贵来过了?"

苏晚抬头看他,他脸上沾着泥,额角渗着汗,眼神里满是焦急。她突然笑了,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胳膊:"没事,就是来了场不大不小的风,刮过就散了。"

陆战看着她眼里的红血丝,又看了看地上的碎砖,拳头攥得咯吱响。苏晚拉住他的手,轻轻摇了摇:"别气,不值得。我们的日子,要靠自己过好,不是靠别人让不让。"

远处,赵长贵家的方向传来摔东西的声音。陆战低头看着苏晚,她的手很软,掌心还留着纳鞋底磨出的红痕,眼神却亮得像夜空里的星星。他突然把她往怀里一搂,声音闷闷的:"以后有我在,谁也不能再欺负你。"

苏晚靠在他汗湿的胸膛上,闻着他身上泥土和阳光的味道,心里那点委屈和愤怒,慢慢化成了一股暖流。她知道,这场风波不是结束,赵长贵绝不会善罢甘休,但她不再是一个人了。

风穿过胡同,带着秋后的凉意,却吹不散院子里悄然滋生的暖意。墙角的碎砖旁,有几粒被震落的种子,在夕阳下泛着微光,像埋在土里的希望,只等着一场雨,就能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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