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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窗内外的月光(第4页)

“厂里提前放了假,”陆战跳下车,把布包递给她,“给你买的新衣裳,的确良的。”

苏晚打开一看,是件浅蓝色的的确良衬衫,在这个年代可是稀罕物。她嗔怪道:“又乱花钱。”

“给我媳妇买,不叫乱花,”陆战接过念安,在儿子脸上亲了口,胡子扎得小家伙咯咯笑,“对了,我跟厂长申请了,想把农具厂的旧机器修修,搞个副业加工零件,厂长答应了,说赚了钱给咱们分红。”

苏晚眼睛亮了。这可是政策松动的信号,好日子真的要来了。

陆战看着她眼里的光,握紧了她的手:“晚晚,你信不信,再过几年,咱们能盖砖瓦房,让念安去县城上学,让奶奶过上好日子。”

苏晚望着他,夕阳落在他脸上,硬朗的五官透着坚定和温柔。她想起刚穿越时的绝望,想起破屋里的第一碗热粥,想起那些相互扶持的日日夜夜,忽然笑了,笑得眼里有了泪光。

“信,”她轻声说,“我一直都信。”

远处的墨蛙山在暮色里沉静如黛,近处的炊烟袅袅升起,自行车的铃铛声偶尔响起,混着孩子的笑声,在古杨寨的上空轻轻回荡。这七零年代的风,终于吹来了属于他们的,带着甜味的暖。

晨雾像一层薄纱,蒙在古杨寨的屋顶上。陈丫揣着那个用蓝布包了三层的木匣子,脚底板在结了霜的土路上打滑,辫梢上的红头绳被风刮得直抽脸。她不敢跑,怀里的东西比命还金贵——那是陆战被捆走前塞给她的,说等王书记从公社回来,就亲手交到他手里。

村西头的老槐树下,赵长贵家的烟囱正冒着油亮的黑烟。陈丫猫着腰从墙根溜过,听见院里传来赵长贵的粗嗓门:“那傻侄子今早又尿了炕!要不是看在他老子能给我弄批化肥,早把这废物扔沟里了!”接着是他婆娘尖细的笑:“等陆战那小子在学习班饿死,苏晚那小寡妇还不是任你拿捏?”

陈丫的心猛地一跳,攥着布包的手沁出冷汗。她想起苏晚教她认字时,用烧焦的树枝在地上写“陈丫”两个字,说“丫头也是宝,得有自己的名字”。那时候苏晚刚嫁过来,脸上还带着城里姑娘的白净,却蹲在泥地上陪她写字,阳光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暖得像开春的河水。

公社学习班的院墙是用黄泥夯实的,墙头上插着碎玻璃。苏晚站在墙根下,棉袄的袖口磨出了毛边,怀里揣着个粗瓷碗,碗里是刚熬好的小米粥。风从墙缝里钻进来,刮得她肚子里一阵翻腾——怀了身孕的人总是怕冷,可她夜里总睡不着,睁着眼数窗棂上的破洞,数到第七根就想起陆战被捆走那天,他额角的伤口还在淌血,却冲她笑,说“等我回来给娃起名字”。

“苏晚同志。”看守的民兵换了岗,是个脸膛黝黑的后生,以前在生产队被陆战救过命,此刻声音放得很低,“陆大哥让我给你捎句话,说‘匣子沉,水要开了’。”

苏晚的手指猛地收紧,碗沿烫得她一哆嗦。她知道这话的意思——陈丫找到的证据够重了,王书记那边该动手了。她抬头望向院墙里那排土坯房,第三间的窗户纸破了个洞,像只眼睛,正望着天上慢慢散开的云。

王书记的办公室在公社大院最东头,桌上摆着个掉漆的搪瓷缸,里面插着支钢笔。他捏着陈丫送来的木匣子,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匣子里的东西用旧报纸包着:一张泛黄的零件清单,上面的字迹被水浸过,却还能看清“赵长富”的签名;一张用墨汁拓下来的仓库锁印,边缘带着模糊的指纹;最底下是张照片,边角卷了毛,上面是两个穿工装的男人站在农机旁,矮个的是苏晚的爹,高个的正往麻袋里塞零件,侧脸像极了赵长贵。

“这照片哪来的?”王书记的声音有些发紧。

陈丫的指甲抠着衣角:“苏晚姐说,是她爹以前在县城农机站跟人合的影,原主藏在枕头下的布包里。陆大哥说,赵长贵他哥赵长富,就是靠着偷卖这些零件,才给赵长贵买通了公社的关系。”

窗外的风卷着沙砾打在玻璃上,王书记从抽屉里翻出份文件,是县纪委刚下发的通报,上面用红笔圈着“严查运动期间利用职权谋私、打击报复群众”。他想起半个月前,陆战被捆到公社时,赵长贵跟在后面喊“这刺头敢打干部,就得让他脱层皮”,而陆战站在院子中央,棉袄被扯得露出棉花,却挺直了腰杆:“我打他是因为他推了我奶奶,王书记你记着,古杨寨的人,骨头都是硬的。”

那天的日头很毒,陆战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根宁折不弯的扁担。

古杨寨的炊烟渐渐连成了片。林奶奶坐在炕沿上,手里纳着鞋底,线轴在腿上滚来滚去。她的眼睛有些花了,穿针时总要眯起眼,可手上的活计没停过——那是给陆战做的棉鞋,鞋底纳得密密麻麻,说等他回来,脚就不会冻着了。

“奶奶。”苏晚推门进来,脸上带着点红,“刚才去磨坊,张婶塞给我两个红薯,说给娃补补。”

林奶奶放下鞋底,摸了摸苏晚的肚子,掌心的老茧蹭得人发痒:“这孩子跟他爹一样,是个犟种,夜里总踢你吧?”

苏晚笑了,眼里的愁绪淡了些:“昨夜里踢了我三下,像是在跟我打招呼。”

正说着,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林奶奶猛地站起身,手里的针线掉在地上,苏晚扶着她往外走,只见村口的土路上扬起一阵黄尘,十几个汉子簇拥着个人影,正往这边来。

是陆战。

他身上的棉袄还是那件打了补丁的,却洗得干干净净,头发剪短了,露出硬朗的额角,只是脸色比走时更黑,下巴上冒出了胡茬。人群里有人喊:“陆大哥!赵长贵被县纪委的人捆走了!”还有人举着个铁皮喇叭,是以前生产队喊工用的,此刻正嗷嗷地喊:“赵家兄弟把农机站的零件偷去卖钱,还害死了苏晚她爹!现在被抓了!”

陆战的脚步顿了顿,目光穿过攒动的人头,落在站在院门口的苏晚身上。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朝着她笑,那笑容里没有了往日的痞气,倒像是晒透了阳光的麦子,沉甸甸的,带着股子踏实劲儿。

苏晚的眼泪突然就下来了,顺着脸颊滚进嘴里,咸津津的,却暖得像陆战第一次把她从仓库角落里拽出来时,披在她身上的那件带着烟草味的褂子。

人群涌到院子里,陈丫挤到最前面,举着个红本本,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陆大哥,王书记说这是你的平反证明!还说……还说让你开春去农机站当技术员!”

陆战接过红本本,粗糙的手指抚过烫金的字迹,突然转身,朝着苏晚走去。他在她面前站定,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像是怕碰碎了什么珍宝,轻轻放在她的肚子上。

“娃动了。”他低声说,声音有些发哑。

“嗯。”苏晚点头,眼泪还在掉,嘴角却扬着,“刚才踢了我一下,像是在欢迎你。”

林奶奶站在一旁,用围裙擦着眼角,笑骂道:“多大的人了,还站在风里愣着,快进屋!我给你们熬了小米粥,加了红糖的。”

太阳渐渐升高,雾散了,古杨寨的屋顶露出了黑瓦的脊梁。陆战牵着苏晚的手往屋里走,人群跟在后面,七嘴八舌地说着话,有人说要帮他家修屋顶,有人说自家的母鸡下了蛋,要送两个来。

苏晚回头看了一眼,只见王书记站在老槐树下,正跟几个干部模样的人说话,阳光落在他身上,映得胸前的钢笔亮闪闪的。远处的墨蛙山在阳光下显出青黛色的轮廓,山脚下的田埂上,已经有社员扛着锄头在翻地,冻土被翻开,露出湿润的黑土,带着股子腥甜的气息。

“在想啥?”陆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苏晚摇摇头,握紧了他的手:“在想,开春了,该种点啥。”

陆战笑了,握紧了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人心里发暖。屋门口的春联是苏晚用红纸剪的,虽然歪歪扭扭,却透着股子活气,风一吹,哗啦啦地响,像是在唱一支关于日子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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