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杨寨的人们看着陆战和苏晚的日子越过越好,心里也充满了羡慕和敬佩。他们纷纷以陆战为榜样,开始琢磨着如何
趁着政策的东风,让自己的日子也过得更好。而陆战和苏晚,也总是不遗余力地帮助大家,分享自己的经验和资源。
在这个充满变革的时代,陆战和苏晚就像两颗坚韧的种子,在岁月的土壤中生根发芽,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芒。他们用自己的努力和智慧,书写着属于他们的温暖故
事,也迎接着更加美好的未来。
陆战的农机铺后院堆着半人高的废铁,都是县城工厂淘汰下来的边角料。他蹲在铁堆前敲敲打打,手里捏着原主爹留下的那本油印《农机原理》,纸页边缘已经磨得发毛。苏晚端着搪瓷碗过来时,正见他把一块三角铁焊成了简易扳手,火星子溅在他黧黑的胳膊上,他眼皮都没眨一下。
“歇会儿,喝口绿豆汤。”苏晚把碗递过去,目光落在他脚边的图纸上。那是陆战画的脱粒机改良草图,线条歪歪扭扭,却把关键的轴承位置标得清清楚楚。她知道这图纸的来历——上个月有个公社粮站的人来修机器,抱怨老式脱粒机浪费粮食,陆战当晚就蹲在油灯下画了半宿。
陆战仰头灌了大半碗汤,喉结滚动着笑:“你男人是不是越来越能耐了?”苏晚伸手擦掉他下巴上的绿豆皮,指尖触到他皮肤时,他忽然抓住她的手往自己掌心按。粗糙的掌心带着铁锈和机油的温度,烫得她心跳漏了一拍。
“王书记上午派人来说,县里要办个体经营交流会。”陆战的声音低下来,眼神亮得像山涧的星子,“让我去做代表。”
苏晚愣住了。她记得刚穿越来时,陆战去黑市卖只山鸡都得裹着麻袋走夜路,如今竟能堂堂正正去县里开会。窗台上的玻璃瓶里插着陈丫送的野菊花,阳光透过花瓣落在账本上,那串用红笔圈住的收入数字,比去年翻了三倍。
林奶奶抱着陆念安坐在门槛上,小娃子正揪着她的银镯子咯咯笑。老太太眯着眼睛看院里的小两口,忽然喊:“战儿,把那筐新收的花生给东头老周家送点去。”陆战应着,苏晚却想起上周老周媳妇偷偷塞给她的染布方子——以前这方子可是要传儿媳妇的。
变故是从一辆绿色吉普车开进古杨寨开始的。车停在陆家院外时,赵长贵的婆娘正蹲在井台边搓衣裳,看见穿中山装的人从车上下来,手里还提着水果罐头,吓得肥皂掉进水桶里。
“陆战同志在吗?”来人嗓门洪亮,苏晚掀帘出来时,正撞见陆战从后院跑出来,手里还攥着那把自制扳手。王书记笑着拍他肩膀:“我带县工业局的同志来看看,听说你改良的脱粒机能省三成人力?”
陆战黝黑的脸涨得通红,把人往铺子里引。苏晚抱着念安跟在后面,听见工业局的人啧啧称奇:“这轴承是用旧钢珠改的?你这脑子咋长的!”陆战挠着头笑,眼角却悄悄朝苏晚瞟——那法子是苏晚看他拆旧自行车时随口提的。
那天傍晚,陈丫气喘吁吁跑来说:“苏晚姐,赵长贵婆娘在晒谷场说你坏话,说你以前在河湾里……”话没说完,陆战拎着镰刀从院里走出来,刀背在磨石上蹭得沙沙响。苏晚拉住他,往他兜里塞了块糖:“别跟疯狗置气,咱锅里还炖着排骨。”
可当晚就出事了。陆战放在铺子墙角的零件筐被翻得乱七八糟,最关键的几个进口轴承不翼而飞。那是他托人从省城捎来的,准备给公社修播种机用的。苏晚看着满地狼藉,忽然想起赵长贵婆娘白天那怨毒的眼神。
“我去赵家问问。”陆战的拳头捏得咯咯响。苏晚却按住他的手,指腹划过他掌心的老茧:“明天县农机站的人要来取播种机,咱们先想办法把机器修好。”她转身进里屋,翻出自己攒的私房钱——那是她绣手帕攒下的,用油纸包了三层。“去县城买新的,来得及。”
陆战看着那叠带着体温的毛票,忽然把她往怀里一搂。苏晚听见他闷闷的声音:“以前总想着不让你受委屈,咋还让你跟着操心。”她拍着他的背笑:“忘了我是你媳妇?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月光从窗棂漏进来,照在墙上的结婚证上。照片里的苏晚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褂子,陆战的袖口还打着补丁,可两人眼里的光,比现在柜台上的马灯还亮。
第二天凌晨,陆战骑着自行车去了县城。苏晚坐在缝纫机前赶工,忽然听见院里有动静。林奶奶抱着念安出来,指着墙根说:“刚才看见个黑影往柴房钻,像长贵家的。”苏晚心里一动,悄悄把那包备用轴承藏进缝纫机抽屉——那是陆战以防万一备下的。
果然,赵长贵婆娘趁苏晚去井台打水时溜进铺子,翻了半天没找着东西,临走时狠狠踩了踩地上的零件。这一幕恰好被送鸡蛋来的陈丫看见,小丫头吓得直哆嗦,却还是跑去找了生产队长——如今的队长是去年新选的老实人。
等陆战带着新轴承回来时,赵长贵婆娘正被几个妇女围着数落。她男人缩在人群外抽烟,看见陆战,烟灰都掉在了鞋上。陆战没理他们,径直往铺子里走,苏晚追上去递毛巾:“别气了,王书记刚才派人来说,要把你的改良技术推广到全县呢。”
陆战擦脸的手顿住了,抬头看见墙上贴着的新报纸,头版标题红得刺眼——《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他忽然笑了,露出一口白牙,像极了初见时那个叼着草秆的痞气青年。
“晚晚,”他拽过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你听,这心跳得跟打鼓似的。”苏晚的指尖传来有力的搏动,混着院里陈丫她们的说笑声,还有远处拖拉机突突的声响,像一首吵吵闹闹,却格外踏实的歌。
林奶奶抱着念安凑过来,小娃子正啃着块玉米饼,糊得满脸都是。老太太颤巍巍地从怀里摸出个红布包,打开是对银花生:“给安安打长命锁用,我攒了大半辈子呢。”阳光穿过屋檐,照在三个geions的脸上,苏晚忽然想起穿越过来的那个冷冬,那时她以为自己只有一条冰冷的河,却没料到,会在这滚烫的年月里,焐热一整个家。
陆战忽然喊:“晚晚,过来帮我看看这图纸!”苏晚跑过去,看见他在脱粒机草图旁画了个小房子,烟囱里还冒着烟。“等忙完这阵,咱把西屋翻盖了,给安安隔出个小炕。”他笔尖顿了顿,又添了笔,“再给你打个梳妆台,带镜子的那种。”
苏晚的眼眶忽然热了。她想起刚来时那间漏雨的破屋,想起第一碗热粥的温度,想起黑夜里他守在柴房门口的身影。原来命运扔给她一条冰冷的河,是为了让她遇见这团能把岁月都焐热的火。
院外传来自行车铃铛声,是陈丫送新绣的枕套来了。小丫头隔着篱笆喊:“苏晚姐,供销社进了花布,要不要去看看?”苏晚笑着应着,回头看见陆战正低头给念安擦脸,粗粝的手指轻轻捏着小娃子的下巴,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风从敞开的门里溜进来,掀动桌上的账本,那页写着“1978年秋”的纸页上,除了密密麻麻的数字,还有苏晚用铅笔描的一朵小雏菊——那是她对这个时代,最温柔的注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