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阳光,暖暖地洒在墨蛙山古杨寨的土地上,给这片曾经充满艰辛与波折的地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辉。苏晚站在自家院子里,看着陆战逗弄着儿子陆念安,心中满是宁静与幸福。但她心里,始终有一件事放不下,那就是去祭拜原主的爹,那个素未谋面却有着深厚渊源的长辈。
这些日子,她时常会想起原主残留的记忆碎片,那些关于父亲的温暖瞬间,虽然零碎,却格外动人。她知道,原主心中最大的遗憾,就是父亲的不明死因,而如今,真相已然大白,害他的人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是时候去告诉九泉之下的他了。
“陆战,咱们找个时间去给爹上坟吧。”苏晚轻声说道,眼神中透着一丝期待与庄重。
陆战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苏晚,眼中满是理解与支持。他知道,这件事对苏晚来说意义重大,点点头说:“好,就明天吧,我去准备些祭品。”
第二天一早,陆战就起床了,他去集市上买了些纸钱和供品,又特意砍了一束新鲜的野花。苏晚则把那半块玉佩小心翼翼地放进包里,那是原主父亲留下的唯一遗物,她觉得应该把它放在坟前,让原主的父亲知道,他的女儿没有忘记他,也终于为他讨回了公道。
陆战抱着念安,苏晚提着篮子,一家三口朝着村外的墓地走去。一路上,念安好奇地看着周围的景色,时不时发出几声奶声奶气的笑声,给这略显沉重的氛围增添了一丝别样的温馨。
墓地位于村外的一处山坡下,周围长满了野草和野花。苏晚远远地就看到了那座孤零零的坟墓,心中一阵酸涩。她快步走过去,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墓碑,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但“苏父之墓”四个字,却仿佛刻在了她的心上。
“爹,我来看你了。”苏晚轻声说道,声音有些颤抖。她从篮子里拿出供品,一一摆放在坟前,又把那束野花插在墓碑旁。微风吹过,野花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思念。
陆战把念安放在地上,让他坐在自己身边,然后恭恭敬敬地对着墓碑鞠躬。念安虽然不懂大人在做什么,但也乖乖地跟着父亲的动作,有样学样地弯腰,那可爱的模样,让苏晚忍不住笑了出来,眼中却已满是泪水。
“爹,你走后,发生了很多事。”苏晚缓缓说道,开始向墓碑后的人讲述着这些日子的经历。从她穿越过来后的种种困境,到与陆战的相识相知,再到后来查明真相,让凶手受到惩罚,她事无巨细地说着,仿佛面前的不是一座坟墓,而是一位慈祥的长辈,正微笑着倾听她的诉说。
“你放心,我会好好生活的,会把念安养大,也会照顾好林奶奶。陆战对我很好,我们会一直幸福下去的。”苏晚把半块玉佩放在坟前,接着说,“这块玉佩,我把它还给你了,希望你在那边能一切安好。”
陆战看着苏晚,心中满是心疼与爱怜。他知道,苏晚看似坚强,内心却有着柔软的一面,这个看似简单的祭拜仪式,对她来说,是与过去的和解,也是对未来的承诺。他伸出手,握住苏晚的手,轻声说:“爹,你就放心吧,我会一辈子守护晚晚和念安,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风,轻轻地吹过,吹动着坟头的野草,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是原主的父亲在回应他们。苏晚靠在陆战的肩上,心中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真正地在这个时代扎下了根,过去的种种苦难,都已成为了过眼云烟。
一家三口在墓地前待了很久,直到太阳渐渐升高,念安有些困了,他们才起身离开。回程的路上,苏晚依旧靠在陆战肩上,陆战一手抱着念安,一手紧紧搂着苏晚,仿佛要把这世间所有的温暖都带给她们。
“陆战,谢谢你。”苏晚轻声说道,声音中满是爱意。
陆战笑了笑,低头亲了亲苏晚的额头,说:“傻丫头,谢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们是一家人,要一直相互扶持,走下去。”
回到家后,林奶奶看到他们回来,笑着迎了上来。她看着苏晚微红的眼睛,便知道他们去做什么了,轻轻拍了拍苏晚的手,说:“晚晚,别难过了,你爹在天上看到你现在过得好,一定会很高兴的。”
苏晚点点头,笑着说:“奶奶,我知道,我现在很幸福,也会一直幸福下去的。”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苏晚和陆战的生活愈发安稳。陆战的农机维修铺生意越来越好,苏晚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还继续带着寨里的妇女做鞋垫、绣手帕,大家的日子都渐渐富裕起来。念安也慢慢长大,学会了走路,学会了说话,那清脆的笑声,时常在院子里回荡。
每当夜深人静,苏晚躺在床上,看着身边熟睡的陆战和念安,心中总会涌起一股满满的幸福感。她感激命运让她穿越到这个时代,让她遇到了陆战,遇到了林奶奶,遇到了这么多善良的人。她也明白,生活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但只要有爱的人在身边,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能勇敢地走下去。
而那座位于村外的坟墓,虽然渐渐被岁月
覆盖上更多的尘土,但在苏晚心中,却始
终是一个重要的存在。它是她与原主之间的纽带,也是她对过去那段苦难岁月的铭记。每隔一段时间,她都会带着陆战和念安去祭拜,告诉原主的父亲,他们的生活又有了哪些新的变化,又收获了哪些幸福。
时光悠悠,岁月静好。在这个充满希望与温暖的时代里,苏晚一家人用爱与坚持,书写着属于他们的美好篇章,让那曾经的遗憾,都化作了岁月长河中,一抹淡淡的回忆,只留下满满的幸福,在生命中延续,永不落幕。
日头爬到头顶时,山风里才带了点暖意。苏晚蹲在坟前,指尖捻着那半块玉佩,凉意顺着指缝往骨头里钻。玉佩边缘磨得光滑,想来原主爹在世时,总把它揣在怀里摩挲。
“爹,您看这山,草又长这么高了。”苏晚的声音被风撕成细缕,“去年来的时候,这边还光秃秃的,陆战说雨水好,野草也能活成个模样。”
陆战在一旁劈了些新柴,垒成小小的柴堆。他没说话,只是把念安抱得更稳些。小家伙刚学会走路,穿着虎头鞋的脚在草地上蹭来蹭去,伸手去够坟头的狗尾巴草,被陆战轻轻拍了下手背:“乖,那是给爷爷的。”
念安眨巴着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看爹,又看看娘。苏晚从篮子里拿出个白面馒头,掰了小块递给他:“慢慢吃,别噎着。”
这馒头是今早特意蒸的。在古杨寨,寻常人家只有年节才舍得用精面,可苏晚知道,原主爹是个手艺人,生前总爱揣个白面馒头当干粮,说修机器费脑子,糙面刮得慌。
“您还记得不?原主……我小时候,您总把馒头芯挖给我,自己啃皮。”苏晚笑了笑,眼眶却热了,“那时候不懂事,还以为您不爱吃芯子。”
陆战把带来的酒倒在粗瓷碗里,往坟前泼了半盏。酒液渗进土里,冒了几个泡,像谁在底下应了声。他蹲下来,跟苏晚并排看着那抔新土——上个月他特意请人来培过土,还砌了圈石头挡着雨水。
“张叔前儿捎信来,说县城农机站换了新站长,把您当年修过的机器都登记在册了。”陆战的声音比平时沉些,“他说您手艺好,当年公社里的拖拉机,没您修不好的。”
苏晚摸出那块被摩挲得发亮的零件清单,是张叔后来偷偷塞给她的。纸上的字迹被雨水泡过,有些模糊,可“赵长富”三个字却像钉子似的扎眼——那是赵长贵他哥的名字。她把清单轻轻放在玉佩旁边,用块石头压住:“您看,害您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风突然大起来,吹得草叶哗哗响。念安被吓了一跳,往陆战怀里缩。陆战解开自己的蓝布褂子,把孩子裹在里面,粗粝的手掌拍着他的背:“不怕,是爷爷跟咱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