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不论是公主还是皇子,幼时都是可以随生母同住的。
几位皇兄也是长大成家后,父皇才赐下府邸的。
我尚未成婚,自然没有公主府,原本无需别处另居。”
说着说着又叹起气来:
“还不是母后,前两年说我已渐渐大了,该学着适应自立,不能一直和她同住一宫,万事赖着她和云嬷嬷,才让父皇为我选定了这长乐宫,自己住着。
姐姐你说,我住哪里每天不是乌泱泱一群人围着?况且此处离母后的坤宁殿如此近,根本没什么区别嘛!”
林绵笑笑:“小公主,贪心不足蛇吞象哦!自己住着不也自在吗?”
愿意事事为孩子操心,为其计深远,哪怕有时多余琐碎,何尝不是让人羡慕的舐犊之情呢?
说话间,抬眼便已看见“坤宁殿”几个大字牌匾,两宫之间果然相距不远。
出门的时候,林绵本还在想,这位公主殿下出行竟也不用坐步辇,不曾想就近在咫尺。
不过后来林绵更知道了,平康性子本就不爱拘束,原本也是不喜欢大张旗鼓地“被人架着”出门去的。
坤宁宫内,李珩与顾回已先一步到了。
林绵先向皇后行礼问安,刚起身,还未落座,就听皇后急切关心到昨晚行刺一事:
“暮儿,昨夜阿寿来报,说你和那位晋王在殿外叙话,险些遇到危险,手上也不慎擦伤,你可细细斟酌了此事?”
林绵听她一番话,分明是关心,倒说得像是怪罪,暗叹平康对母后的敬畏心也是合理的。
“母后,暮儿出去更衣,和晋王兄殿外谈话,只是偶遇,也未曾想竟有人暗夜行刺,也很后怕呢。”
虽是假话,可皇后本意就不是要质问她,因此也并不抓她漏洞:
“珩儿说带你回去妥善安置,也已清理用药了,可有好些?”
“小伤而已,今日都见好了,母后不必担忧。”林绵乖巧应答。
皇后点点头:“晋王昨夜住在宫中,今日,他与禁卫军霍统领也要去英昭殿,一会你们也可去听听,看刺客抓捕可有眉目。”
几人都应了,便算告一段落。
她刚坐下,就听李珩使眼色笑道:
“暮儿,你与你回哥哥已许久未见了吧,还不快问好?”
林绵懵了一瞬,一眼瞥见,高坐主位的皇后娘娘虽神色淡然,无甚表情,但眼睛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分明看透一切,了然于胸的样子。
李珩并未留意,见林绵没反应,有些着急,更明显地挤眉弄眼起来。
平康也催促起来:“姐姐,你快理皇兄呀!昨夜私下相聚时天色已晚,可不能让母后知道,我们得装作刚刚碰面的样子才行。”
林绵心下想着,还真是亲兄妹,看皇后的表情,昨天的事哪能瞒得住她。
不过还是得好好打配合,于是顺着李珩的话和顾回问好:
“回哥哥,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顾回竟也憋着笑意,回礼问安,接着又互相寒暄了几句,相对无言。
皇后看着台下几人一来一回,终于停下,方才开口接着道:
“阿回,平康过来前,你说北境现下状况一切安定,本宫心下稍安。顾帅为国戍边,近年来在风雪之地久居,身体可还安好?”
顾回恭敬道:“多谢娘娘关怀,父帅常说这一生沙场驰骋,对军旅生活竟比平常日子更为熟悉,早习惯了,身体自然无恙。”
皇后点头:“那便好。你母亲虽离世多年,可本宫与她的情谊不会减退,知道你们都平安顺意,才不辜负她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