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雪摧:“倒是本王不好,让你遭遇无妄之灾,还丢了耳坠,来日本王定寻一对更好的赔给你。”
池萤不愿与他有太多牵扯,“不过一副耳坠,殿下不必挂怀。”
晏雪摧却道:“王妃的事便是本王的事,岂可敷衍。对了,你的伤可还好?”
池萤回道:“只是皮外伤,不碍事的。”
她今日都已经撤下纱布了。
晏雪摧抬手吩咐:“劳烦林院判替王妃瞧一瞧。”
林院判躬身应是,见池萤僵直地站在那里,做了个请的姿势,“王妃坐吧。”
池萤无奈,只好走到案几旁坐下。
颈边只有一道已结痂的细痕,林院判细瞧片刻,道:“王妃已无大碍,伤处坚持涂药膏,不出两月,便可恢复如初了。”
晏雪摧:“本王听闻,太医院有种雪肤膏,最得后宫妃嫔青睐,对淡化伤痕有奇效。”
林院判当即颔首:“是,臣回去后即刻差人送过来……”
晏雪摧摆手:“不必如此麻烦,明日你来时带着便是,到时亲自交代王妃用量。”
池萤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见昭王朝她的方向“看”来,“王妃明日会来吧?”
冷不防听到这句,她险些舌头打结:“我、妾身……”
晏雪摧欣然道:“既然王妃特意为本王习得医理,上药手法亦是娴熟麻利,不如从明日起,就由王妃替本王包扎上药,如何?”
池萤:“……”
突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无力感。
若说昭王对自己有几分兴趣,她是绝不相信的,但凡他有一丝对昌远伯府、对她的尊重,也不会假借重伤之名,连拜堂成亲都不露面。
可既对这门亲事不以为意,他又为何总说些模棱两可的话,还要她亲自包扎上药?
戏弄,抑或是试探?
一切都与来时想象的不太一样,也许是传闻失实,也许就是父亲与殷氏哄骗的她,可事到如今,已难有转圜之地。
昭王伤势好转,身体康健,甚至还在请御医治疗眼疾,那就说明,他的眼睛还有治愈的可能。
倘若他一直活得好好的,她还能有离开的希望吗?
池萤暗叹一声。
眼下她能做的,唯有谨小慎微地扮演好伯府嫡女的角色,瞒过所有人,活下去。
然后,等一个转机。
……
深夜。
晏雪摧屏退众人,独自留在寝屋。
他手里捻着那方帕子,缓缓凑近鼻端,终于嗅到那缕熟悉的香。
只是这次不含那些浓烈的脂粉香气,唯有那股属于女子的,洗净铅华、温暖清甜的橙花香。
香气极淡,却如蛊虫般强势钻进他皮肤,沿着经脉一寸寸渗透血液,潜入肺腑,填满他空寂已久的感官。
晏雪摧攥紧手掌,任由那柔软的锦缎在掌中扭曲变形,可如此犹觉不够,他喉结不断翻滚,将那面锦帕紧紧贴着五官,从鼻尖到唇面,贪婪地攫取她留在帕上的所有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