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说的月栀笑出声来,心也不慌了,只知道答他,“好。”
夏日里猪肉放不住,裴珩煮了山药排骨汤,又特意挑了几根细排做糖醋排骨,照常端两碗送去隔壁王家。
宁静夏夜,两人坐在院子里吃饭,闲聊趣事,徐徐暖风吹来山间青葱草木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
*
月栀缝好了给何小姐的衣裳,等着王大娘进城卖粮时,搭王家的便车。
王秋实在前头赶车,车斗里装了几大袋粮食,月栀和王大娘坐在板车最后头,悄声说小话。
“你不知道,前几天村里来了一户新人,老刘头还当那户人家像你们姐弟一样好说话,过去要帮人家翻新房子,差点被他们打一顿。”
“啊?”月栀皱眉,“怎么会打人呢?”
王大娘表情夸张,“那户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家里就他一个人,也不说是为什么来的村里,一脸凶神恶煞,对谁都没好脸色,住他隔壁的人都吓坏了,都不敢敲他家门。”
月栀越听越觉得这人八成是有罪名在身。
望山村这几年里陆续搬来七八户人家,不知过去如何,眼下都是好生过日子的,像这样毫不掩饰恶行的人属实罕见,听着都觉得危险。
得知那人住在村北头,离她家隔了大半个村子,她稍微松了口气,以后避着村北走就是了。
她安抚下心中的害怕,王大娘在一旁悄悄劝她,“你今年二十一,阿珩也到年纪去考吏员了,就没考虑过自己的大事?”
“我?”月栀没回过味儿来。
王大娘“啧”一声,往她耳朵边上凑,“就是你的婚姻大事啊,你就没想过嫁人?”
闻言,月栀有些紧张。
往日里只见那些富贵人家的小姐在提及婚嫁时,或羞或笑,自己内心只想着做衣裳,制绣花样,哪有心思想这回事。
她摇摇头,被王大娘揽过去。
“女子都要嫁人的,家里有个男人,干活不用你出大力,也不用担心坏人上门,你该好好想想。”
“可是,家里有阿珩啊……”
“他那个身板,连秋实都比不上。”王大娘连连摇头,“就算他能顶一时,还能管你一辈子不成?终究是姐弟,各自嫁娶,早晚要分开的。”
月栀听着过来人的经验之谈,思绪渐渐开阔起来——
难怪她近来看到裴珩时,偶尔会心乱,原来是到了要成婚的年纪。
想了想,说:“等阿珩考上吏员,我便考虑嫁人的事。”
王大娘笑起来,“行,阿珩聪明,一定考得上,到时候我给你当媒人,给你说个十里八乡最好的男儿,叫你们家双喜临门。”
牛车悠悠进城去。
月栀把衣裳送去了何府,何家小姐不在府中,她也就没多做停留,领了谢银二两,去街上买了些吃用的东西便坐王家的牛车回村了。
牛车驶到田埂上,王家人要把地里新收的麦子装上牛车,月栀便背着包袱先回家。
夕阳下,走进地里的粗犷汉子痴痴的望着女子远去的背影。
王大娘拍了下儿子的后背,叫他回过神,“你想送月栀回去怎么不早献殷勤?人都走出去这么远了,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