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窈侧躺在那张琴桌上,鬓发潮湿,雪肤如绯,月中月甫呼吸绵绵,姬长钰披着外衣,取了沾了水的帕子,亲自给她拭腿,令窈捂着脸蛋要躲开,姬长钰弯腰亲了下她小巧的下巴,将那只柔软玉骨拿下来握到掌中,另一只手掌按着那瓣娇嫩的屯,不让她乱动,悠悠道:“躲什么,方才不是紧攀着孤的腰不放吗?”
令窈只觉脑中一震,乌溜溜的眼珠瞪着姬长钰要冒出火来,她觉得现在情况很是不对,太子爷冰清玉洁般的人,何时连这般孟浪轻浮之词都能与她说出口,她又瞪了眼男人,偏生那双眸子软绵无力,似嗔似媚,十分娇人,毫无半分威慑,倒像只娇美的小猫。
姬长钰望着这张脸,没了笑,视线留恋着,他低着头,她仰着脸,四目相对,他触着她的目光去亲她的脸,她的唇,很温和的,蜻蜓点水般,碰触着又离开。他的脸很近,眉眼也很深,令窈看到他眼中映着自己的影子,那般的深情。
他额角的汗水顺着下颌坠落到她的月凶月甫雪肌之上:“听说过长剑入鞘吗?”
他低声:“好剑入鞘便软了三分杀气,所谓销魂,不过是那柄剑找到了他心甘情愿的束缚。”
令窈完全在他给予的情氵朝之中,于这一句,是一半入耳,却也未全然听懂。她不愿知那其意,更不愿知他之心。
亥末时分,令窈已经浑身酸软,筋疲力竭,姬长钰将她抱起来,裹了衣裳,放到床榻里,吩咐宫娥进来备水侍奉,净室放水时,令窈缓过身子后,才想起来东宫的正经事,她挪到姬长钰身侧,伸出一只皓腕,“我是来问殿下这只镯子是怎么回事,郑才人说她见过。”
姬长钰低头,视线落在她雪白的腕子上,他抚着那只玉镯,笑了笑,“郑才人偶然见过这块玉石罢了,不妨事。”
令窈将信将疑,却没有再问。
……
忠国公府老夫人过寿那日,前一天敬和就与令窈约好,一同乘马车出宫。敬和这几日被拘在书房,抄书静心,每日抄完都要送到东宫给三哥过目。她头疼得不得了,狐疑是不是父皇大病好后,三哥就没那么忙着前朝的事,居然得空看着她,害得她都不能去找端宁玩儿。
两人坐马车出宫,马车粼粼行事在青石铺的宽阔长街上,敬和还在跟令窈抱怨姬长钰。
“端宁,我怀疑三哥他……”
敬和嘴巴张了张,脸憋得通红,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提起姬长钰,令窈就心虚得不想和敬和多说,偏生敬和上了马车,三句话离不开她三哥,此时令窈压根不想继续听敬和还要说姬长钰什么,只得假装吃茶,一副八方不动的模样。
敬和眼巴巴瞅了眼车帘外驾马的内侍,凑到令窈耳边,用仅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我怀疑三哥在东宫里养了通房美姬!”
令窈正在喝水,手心倏然一紧,心跳砰砰加快,险些把喉咙里的茶水喷出来,她不动声色地擦了擦嘴角的水渍,装作很是不解的神情,疑惑地挑起眉,“……是什么意思?”
她袖中的指尖儿要掐进皮肉里。
敬和就知道她不懂,这种事儿哪是姑娘家懂的,还是她那日一大早起来,趁着三哥还没去朝会,亲自去东宫跟三哥认错。
三哥还未换朝服,穿着宽松的道袍坐在书案后,衣袂飘飘,自诩风流。
她三哥不愧是大魏最好看的男子,敬和忍不住多欣赏两眼,就瞧见三哥颈下入衣襟处三道长长的抓痕,通红要见血,她以为三哥是被蚊子咬了,想要提醒,三哥却沉下脸,直言她性子冒失,再贸然来东宫,就罚她多抄十日书。
敬和要被她三哥气死了,恨不得那可爱的蚊子多咬两下。
她回去就和母亲说了这事,母亲听后当时的神情很怪,还让她以后都不许再去东宫。
敬和心思多,假意出了屋,实则耳朵贴着门扇,偷偷听着母亲和贴身的小宫娥说话,才知道三哥脖颈上的痕迹不是蚊子咬的,许是女人抓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