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黑色的车子飞速前进,顶着渐起的狂风呼啸着扎进了海岸尽头的那座庄园。
管家过来,呈上温热的毛巾。男人从车内下来,简单擦了擦手,“阿青已经到了?”
管家点头,“是,廖先生已经等在书房了。”
侍从把车子开走,管家跟在男人身后朝内走去,“先生,廖先生脸上和脖子有伤。”
黎司阔步而行的步子停滞一瞬,“什么伤的?”
管家说:“廖先生没说。”
黎司回过味儿来,“他没主动说?”
“没有。”
理了理衣领,黎司继续朝前走,“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夜深,风吹动海浪翻滚,深蓝的水波摔在穿空的乱石上,在巨大的拍岸声中卷起千堆雪。
窗外风呜咽浪咆哮,一方静室里,只有丝丝烟线,盘旋缭绕。
廖青一身藏蓝色的衬衣西裤,手插着兜,静静立在高大的落地窗前。身后有人推门而入,他也没有在意。
“伤着了?”
身后那人随手把外套甩在沙发上,松了松领结,张腿坐在窗边的沙发上。
廖青依旧凝视着窗外的海,轻轻“嗯”了一声。
黎司“啧”了一声,朝他脖子上看了一眼,“用再处理一遍吗?”
“不用。”
不用拉倒。
黎司掏出一根烟,正要点,接收到廖青投来的目光。他一怔,“我连烟也不能吸了?”
廖青转身,坐进沙发里,手指摁在额头上,“头疼。”
“我看你今天气色不错啊。”
“睡得好而已。”
黎司怔了怔,忽然问,“她回来了?”
静室里只有香灰“扑扑”坠地的细微声响,而窗外波涛开始汹涌。
半晌,廖青淡淡说了一句,“没有。”
黎司撇嘴,“那倒难得。”
不让抽烟,黎司从矮桌上抽了根甘草条咬在嘴里,玩儿一般叼了半天,他想起来一件事:“听说你把那条项链的单子给了一个折南的公司?”
郁寒的香草气息中,有廖青低低一声“嗯”。
黎司故意问:“不会是为了她吧?我今天可看见折南的一群人在南岳路吃饭,她就跟他们混在一起。”
三秒后,廖青才说:“别瞎想。”
一挑眉,黎司把甘草条拿下,丢进垃圾桶,“呦,那行。”他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廖青知道他这话问的不只是最近的事。微微颔首,他看了看手中一直摩挲着的一只碎了的胸针,“我知道她在哪儿就好。”
黎司不信,“就这样?”
廖青合掌,把那枚胸针握在掌心,“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