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吟心跳如雷,却半天但不出个所以然。
他们是夫妻,这个吻理所当然。
甚至更进一步的,都理所当然。
她无话可说。
羞涩于这一点一点更进一步的亲密接触,更羞涩于,她好像没有任何想要推开裴云鹤的意思。
接下来的两场婚礼宴席,一直持续到晚上,单吟始终有些恍惚,因为那个吻,也因为婚礼实在让人感觉很累。
她像个提线木偶一般,端着一脸标准、客套的笑容,一路跟着裴家人和裴云鹤与宾客们敬酒。
“你醉了。”
又送走一波宾客,裴云鹤不知是第几次这么说她,单吟眨眨眼又回过神来。
她是累了,却还没醉,奚悯霞给她准备的酒水度数不高,她也不是喝不得酒的人。
“我没醉。”
她又不知是第几次这么回裴云鹤。
听她回话,裴云鹤胸膛骤然起伏,像是忍下了一口气。
“你、醉、了。”
他在夜色里,柔和的路引灯灯光中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单吟不知道裴云鹤为什么这样执着于说她醉了,难道是她哪里又惹得这位少爷不快?
她想了想,觉得更不能顺着这位的话头承认,她好好陪着招待宾客才更合礼数。
这样他大概能够消气?
于是单吟回身对着他,向裴云鹤伸出自己没有握着酒杯的那只手,纤长五指白嫩如水葱,在他面前有规律地摆动。
“五、四、三、二、一。我分得清,我没醉的,你放心。”
好认真的样子。
还叫他放心。
裴云鹤心头才要发作的那一点火气又被单吟轻易浇熄。
他投降,面前轻晃的青葱柔夷更惹得他心乱。
他怎么会不知道那酒度数不高,他还知道,那酒后劲可大。
本来看她累了一天,一直不大有精神的样子,想着她一会酒劲上来了会更难受,这才打算叫她先装醉回去休息。
但她根本与他没有一点儿默契,叫她先走是做不到了,那干脆他带她走。
裴云鹤忽地伸手擒住单吟的,拉着她便跟上前头的裴客朗和奚悯霞。
“爸、妈,我醉了,单吟送我先回去。”
但他哪里有半分醉了的样子,连说话都中气十足。
单吟瞪着眼看他。
裴客朗和奚悯霞也诧异回头,可裴云鹤还是微一扬首,十分坦荡地将婚宴丢给了家里人。
他手还未松,拉着单吟便回了庄园的别墅里拿东西。
单吟白日换了几套礼服,大大小小几个箱包都备上了,要回去休息也得用着。
单吟就这么被裴云鹤牵着,跟着他进进出出,连句话也没说上。
裴云鹤倒也周到,看着白日里都没怎么瞧她,这会儿倒是挺熟络她的东西都在哪儿。
等东西都拿全了,司机老陈已经开了辆宾利到别墅前接他们。
“少爷,回松泠居?”
裴云鹤坐进车里,忽地回眸看了单吟一眼。
“去倚兰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