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又看向福尔摩斯,“你知道申请一样专利要多少钱吗?我是说,最便宜的那种。”
福尔摩斯的手指弹了弹那个先令。
“专利申请?那费用可不低,要知道,专利申请就是一整个令人愉快的贿赂、请求和官僚主义的泥潭,”他把硬币竖了起来,轻轻一推,让这个硬币旋转起来,“内务大臣签署费、首席检察官调查费、女王法令草案费,执照费、印花税……”
硬币叮铛一声,倒在了扶手的平面上,福尔摩斯的话音最后也悠悠落了下来。
“总共可能每件要一百英镑吧,”他说,“每年。”
阿尔娜的脸已经木了。
“而这样的专利申请,”她恍惚地说,整个人都陷入到了椅子中,像是坠入了深不见底的穷的泥淖,“我有三件。”
靠着前段时间的积累,她手上也才只攒到了九十英镑左右,更别说最近东区的家伙像是有了心眼,都不太来打劫她了。
唉,钱,钱,钱!
华生从房间里走出来,就看见整个人都失去灵魂般瘫倒在沙发上的阿尔娜,以及从她的膝盖上跳下、正不耐烦地在她小腿边蹭来蹭去的黑猫。
福尔摩斯津津有味地用一根绳子——很眼熟,好像是用来绑窗帘的那根——哄着猫,但猫并没有理他,看起来颇为生气。
“看来我错过了什么,”华生说,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你们聊到哪里了?”
“聊到福尔摩斯上周二把你的备用听诊器抵押出去了,”阿尔娜恍惚地说,“华生医生,你有一百个备用听诊器吗?我也想抵押。”
华生差点被呛到,看向福尔摩斯,“什么?”
福尔摩斯:“……别神经紧张,医生,我已经把那个赎回来了。”
他只好从头到尾把事情讲了一遍。
从福尔摩斯那边听到全部来龙去脉之后,华生摇了摇头,“得了,福尔摩斯,别开玩笑了——你肯定早就有更好的办法了。”
阿尔娜的眼睛亮了起来,看向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看着仍然不搭理他的猫,颇为遗憾地把绳子随手扔到了一边。
他转身走向堆满杂物的桌子,把瓶子和文件推到一旁的角落里,翻找许久,终于在最下面发现一个皱巴巴的信封。
“雷斯垂德最新的咨询请求,涉及一些勒索和丢弃珠宝——失主是一位子爵夫人,为此愿意付二百五十磅的费用,”他像是挥舞奖杯一样挥舞着它,“今晚协助我,你的专利费就会像嫌犯一样在迷雾中显现出来。”
华生:“……等等,你想出来的办法就是贿赂他陪你去办案?”
“合作,”福尔摩斯纠正,“好了,艾萨斯,出发吗?想不想在午夜去子爵家进行一场旅行?”
阿尔娜看了看福尔摩斯,又看看华生。
“你们肯定瞒着我什么,”她狐疑地问,“你的办案搭档不是华生医生吗?”
华生的茶杯碰了一下茶碟,发出一声响亮的声音。
他的胡子抽动了一下,显然是觉得有点好笑,“可能是我不想在午夜后爬排水管吧。”
“错误,”福尔摩斯纠正,已经穿上了外套,正伸手去拿挂在架子上的帽子,“可能是因为子爵夫人崇拜他吧。上次,她喂了他三片苹果蛋糕,并问我们的伦敦大学医学博士先生是否考虑接受个人的长期医疗咨询。”
华生的脸一下就变红了,并且有往脖子蔓延的趋势。
他恼羞成怒地说,“那是——我从来没有——福尔摩斯,你告诉我需要分散她的注意力!”
“是啊,是啊,你这样是为了效率,”福尔摩斯摆手,“好了,我们今晚需要一点额外的技能组合。”
他往后转头,寻找阿尔娜的痕迹,“比如说艾萨斯,就很擅长配合击打和搏斗……”
下一秒,他看见了阿尔娜扛着一把巨大的、闪闪发光的金剑从她自己的房间走了出来,声音渐渐微弱了,“……不,等等,可能也不是很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