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在邺城荀彧同邓昭也有恩情,听闻是那富商所赠,也便不再推辞,欣然收下了。
临走前他还是嘱咐了句,“多少收敛点,彧倒无妨,被他人瞧见多不合适!”
二人乖巧应着,恭送他离开。
没两天,小宅内还真多了一架素雅的帛布屏风,恰好能挡住从大门直接窥视里头的视线。
这日从司空府出来不多久,荀彧踏着急切的步伐往郭嘉家里赶,曹操要他原定之事落了准备,让荀彧顺道给送去。
饶是在门口还是顿了顿脚步,想到郭嘉也刚到家不久,应该是无大碍。
正见这屏风上透着郭嘉一个人的身影,欣慰地展露出笑容,“奉孝,关于……”他一边说一边绕过屏风往里踏。
但是下一刻他的从容瞬间碎裂。
只见郭嘉背对着屏风,双手下垂,邓结正站在他身前,环腰搂抱,两人紧贴在一起,那影子看去只有郭嘉一人。
“哎!”荀彧又不禁喊出声出来。
那两人也是一惊,转头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文若你这?”
荀彧这才看清楚邓结手里正拿着一根软尺,郭嘉的外袍也微微敞开。
“量、量尺寸?”
荀彧双眉一皱,再正常的事到郭嘉这怎么都显得这么暧昧,他不禁扶额叹气,“不、不全怪你们……只是这姿势……咳。要不门口再加个门铃罢?早些听见点动静,好有个准备。”
郭嘉看着一脸真诚给意见的荀彧,又看看那屏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又过了几日,郭宅的大门口,当真挂上了一只精巧的铜铃,那铃舌里还系着一根红绳。来人只要拉动绳子,铃铛就会清脆作响。
荀彧这回再次登门,郑重其事地摇响门铃。
“叮铃铃——”
阿榆听见立刻迎出门来,“荀令君来了!快请进,祭酒在书房呢,应该……应该没事!”
荀彧心中稍定,点点头。
他想着郭嘉既然在书房,又是白日处理公务,总该安全了。
他径直走向书房,也没多想,推门而入:“奉孝,宛城那边……”
门开了。
荀彧住嘴了。
一整个沉默的重石压在他胸口。
书房里,郭嘉正仰面躺在软榻上,上衣被扯得大开,露出大片精瘦的胸膛。
而邓结……正骑跨在他腰腹处,一手按着他的肩膀,一手高高举着一根闪着寒光的银针。
郭嘉则是一脸被抓到视死如归的悲壮表情。
气氛骤然凝固。
邓结尴尬地举针回头,僵在半空。
郭嘉也停止挣扎,呆呆地望着门口石化的荀彧。
三人大眼瞪小眼,半晌,荀彧才发出麻木的平静之声:“……治病……呢?”
邓结连忙跳下来,红着脸解释:“是、是定期调理,只需针几个穴位引热下行……他怕疼,不愿老实躺着……”
郭嘉也赶紧坐起来,胡乱掩着衣襟。
他看着荀彧那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疲惫表情,又看看那扇门,再看看妻子手里那根针,一股莫名的委屈和悲愤涌上心头!
他猛地站起来,指着地板,声音带着强烈的不满:“文若!这是我家!此乃我妻!行医治病,夫妻亲昵,天经地义!凭什么还要遮遮掩掩!
屏风也装了,门铃也挂了,还不是照样被你撞见?!
合着我在自己家里做什么都要提心吊胆,见天被你控诉?!!”
他越说越气,几步冲到门口,对着那架屏风就是一脚,“哐当”一声屏风应声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