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年原本都已经找好小角落蹲好了,听她一说,再次摊开画像看了眼,肯定道:“没错,涛叔就住在这里。”
宋恒显然也没想到这一茬,主动上前叩门。
笃笃笃三声下去,里头没有回应,倒是门上的灰尘唰啦地掉了下来,他掩住口鼻,又敲了敲门。
竺桢桢见宋恒暂时没有进展,顺嘴问了阿年一句,“这里头住的人,是怎样的一个人?”
云见鹤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要抓远在沧州的人,这人一定和他有什么关联。
阿年稍作思考,道:“涛叔行事较为怪异,汪锐……”似乎觉得直呼老板的名字不对,改了口,“……汪知州来了沧州之后,涛叔才过来的。之前那些婶子都说,他是个没有通行凭证的流民,也不知道是怎么入的城。”
“还有吗?”
阿年绞尽脑汁想了会,“还真让我想起来一件事。”
“我夜间出来时,偶会见涛叔从山上回来。”
“你怎知他从山上回?”
阿年道:“离城最近的那座山里,有一种深色泥巴,上山之人必定要经过那条路,踩了上去一不小心就沾染上黑泥,极难洗掉。”
“那你可在城中其他时候见到他的身影?”
“没有。”阿年诚实摇头,“平日里我闲来无事就爱在城中瞎逛,但是我从未在白日里见过涛叔。”
竺桢桢若有所思。
那边宋恒已经停了下来,不打算再继续做无用功。
既然他们是来抓人的,也不再顾忌什么礼节了,宋恒一脚将门踹开。
门板登时砸落在地,扬起一地的灰。蛛丝盘结在各处,无人清扫。
屋内简陋,一眼就望得到头。
用灰砖垒起的灶台旁还放着几捆干木材,一副木碗筷静静地放在灶上。
一把钝了的柴刀、烧了半根灯草的油灯,再加上一床被叠得整齐的被褥便是屋中所有的摆设。
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后,竺桢桢的目光锁定屋中那张靠着墙的床。
若是让她在这间陋室里藏些东西,除了床上她暂时想不出还有别的地方。
床上的灰尘不多,竺桢桢将被子摊开。结果不出所料,被褥里面确实藏着东西。
——一套女人的衣服。
华丽的布料、精致的绣线,不凡的做工走线叠加在一起,俨然价格不菲。
竺桢桢问阿年:“他可有妻子?”
不等阿年回答,她又问:“或者姘头?”
阿年呆了呆,摇摇头,“没有,婶子们当时说他总是独来独往,孤僻一人,他总是坐在屋中絮絮叨叨。”
“之前蔡婶找他借几个鸡蛋,敲了敲门,里面安静下来,但过了一会,也没给蔡婶开门,诡异的窃语声就又从屋中传出。”
光是说着,阿年就觉得鸡皮疙瘩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