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仁叹气:“希望是我多虑了吧,只是当年的事,我这辈子也忘不了。”
“都十几年了,早就生分了,那人也老实本分,大哈敦实在不必为难自己了……”
……
因为朝鲁受了伤,下午也不必再去金帐,大汗赐了药,朝鲁便回了自己的府帐。
这下,阮玉倒是觉得不自在了——
她实在不知和这人如何相处,晚上回来吃个饭就睡觉了,陡然大半天都要在一块,她做点什么好呢。
好在朝鲁似乎也和她没什么话说,回来就让阿福打水沐浴,说一会儿要去书房什么的。
阮玉松了口气:“那我就不打扰殿下了。”
她心中轻松,但也不好表现的过于明显,便让青果去寻了四殿下的干净衣物准备送进去。
阮玉亲自去送的,也好刷刷脸再走。
谁知刚进去,就听到了朝鲁大呼小叫的声音——
“笨手笨脚的,洗头都不会了?!”
阿福声音委屈:“殿下,您都多少年不让奴才近身伺候了,一时生疏……而且您又壮硕高大,奴才够不着啊……”
“沫子进眼睛了,给我个帕子!”
阮玉在外面听着,又想笑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想起了家中调皮的小弟,小时候娘亲要给弟弟洗头,也是这般大呼小叫的。
阿福矮,伺候朝鲁估计也是费劲,思来想去,阮玉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也是她的本分,况且,这人今天还受了伤。
虽是表面夫妻,也要维系一下才好。
阿福去拿葫芦瓢了,可刚扭过头就看见了门口的四可敦,登时和雷劈一样站在原地。
朝鲁坐在凳子上低着头,还烦躁的大喊着:“快点啊!”
“我来吧。”阮玉轻柔的声音传来,男人也是浑身一僵,也顾不上沫子不沫子了,抹了把脸就抬头看向她——
阮玉也是这时候才发现他洗头也够糙的,就这么坐着都比阿福半腰高了,阿福觉得难也是正常。
阮玉叹口气:“我来伺候殿下,阿福你退下吧。”
“不用!”
朝鲁皱起了眉毛。
阿福都干不好,她这点力气,一个水桶都提不起来!
“殿下这样会不舒服的。”阮玉坚持,把手上的干净衣裳递给阿福,“你退下吧,一会儿送水进来就好。”
阿福恍然回过神,连忙应下:“是、是!”
接着就忙不迭退后了。
朝鲁面色古怪的盯着人,发梢还在滴水,阮玉叹道:“殿下过来吧,用这个。”
他们夫妻二人的浴房是一个,但里面有一些新添置的东西,比如阮玉的浴桶和洗头凳。
草原上其实也有,但想来这个男人从来不会用,大大咧咧站着就算了事。
如今胳膊伤了,才会叫人伺候洗头。
朝鲁黑着脸不愿意,阮玉:“您快点吧,一会儿沫子进眼睛会疼的。”
男人抿了抿唇,不情不愿挪过去了。
这什么东西?
洗个头还要躺着,汉人真是会享受!
不过朝鲁刚躺下,就被阮玉给按住了,他的抱怨一句没说出口,接着就猛然感觉到一双柔软到不可思议的手捂住了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