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闻声心起疑惑,好端端的,何故要说提亲一事……
又转念而想,她忽然有些了然。先生恪守礼数,自是要等成婚后才可以……
楚轻罗故作犯难地拢紧眉眼,随之弯眉戏笑:“先生既知我身份,便知那楚宅与我无瓜葛。”
听言觉得有几分理,他再陷深思,肃声问:“照轻罗所说,我该去向何人提亲?”
“向谁都提不了,得学生一人应允即可。”
亲眷皆成白骨,又有谁人可提亲,她一笑莞尔,唇畔淌了些苦楚与酸涩。
将她神色尽望于眼中,曲寒尽沉声相问,眸色缓缓加深:“为何应我……”
此人太过谨小慎微,处处悬着心思,不像风昑那般极易对付,她回望了几霎,将樱唇轻扬。
“我那仇恨颇深,深入了骨髓,满身怨恨,觉先生清雅高洁,想将先生沾染了……”
“何以沾染?”他略有不解,直望着怀内的千娇百媚。
楚轻罗朝他蛊惑地娇笑,只手遮上他寒凉双眼,唇瓣忽地凑近,顺势吻上公子的微凉薄唇:“此刻便是了……”
“轻罗……”
见景顿时惊愕万分,枕旁公子低吟一声,后话被硬生生地堵下。
她也是头一回去啄吻男子,起先不成章法,之后后却学得极快,有心撩起先生的万千情思,引得他再无法安宁过此夜。
“生于乱世,日日如履薄冰,这些年我一夜都未曾睡过好觉,”拥吻了多时,气息已浑浊不堪,罗帐内春水涟涟,她艳容含羞,在他清怀细语,“能多活一日,我便多欢畅了几时。”
“我不愿和先生被礼法所束……”
烛火衬得这抹娇丽楚楚可欺,软唇娇艳欲滴,因适才受他所欺,带有微许红肿。
曲寒尽怜惜地瞧,修长手指抚过朱唇,一股疯念油然而生。
那梦中的景象一一浮于思绪间,与眼前所望真切相合。
他默然翻身而上,直将她抵于身下。
曲寒尽默不作声地俯望,随后扯落她的衣物,埋头于秀色锁骨和颈肤之上,灼吻占据着每一处,终落至丹唇。
初次在男子面前被褪得干净,楚轻罗偶感羞意,未行过此事,只可随先生的一举一动而行。
可偏是不做那一步,隐忍到极致,一双冷眸都要溢出妄念来,却仍是浅尝而已……
倒也无碍,这一番折腾后,她的名节是不保了,夜有所担待,至此,
几经缠绵如丝,床笫辗转,月色于窗前流连,,拥她在怀,,良晌未言一词。
“先生为何不继续?”她轻声问着,脱口而出时,才觉语声极是羞赧。
“等成婚后……”耳畔落下公子的喑哑之语,她循声抬眉,听他又道。
“等轻罗成我的夫人后……”
身旁的清逸之影似许下了什么,她虽未听清楚,却知先生已认她为妻,眸底倏然涌现无尽的得意,觉他定会为她铺开一条宽敞之道。
楚轻罗心生自满,抬指勾画着公子的玉面轮廓,每触一下都勾着情妄,莫说有多娇媚。
“大宁礼部大司乐,曲先生的心,从此是我的了。”
“那轻罗呢?”对此忽作一问,他轻巧攥上其指,以她的手指点在胸口,“轻罗的心里装着何人?”
“空无一人。”他听她不假思索地回答,话语冷漠,从她的明眸里望不着情意,仅有仇怨占了所有心绪。
“我能给先生只有这些,至于情思妄念,学生实在无心细想。”
曲寒尽明知她之意,替她谋路,她便身归于他,至于那颗残破的心,谁人都归不得。
见先生微感落寞,她前思后想,忙添上一语,怕扫了他的兴:“等复了此仇,兴许我就可以心归先生。”
公子冷然应好,盈盈一握,揽她纤腰入怀,笃然道:“这里终会被一人填上,那人定是曲某无疑……”
风月情念本不可勉强,先生如何能这般笃定……
楚轻罗不明所以,也没去细想,只觉被先生触得酥痒,进退不得,心痒难耐,黛眉不由地蹙起。
“可你我二人成这亲近模样,我……我暂且不想公之世人。”又无言寻思了半刻,他言不尽意地微拢眉心,清容似漫上丝许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