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举是在护你。”
这陇国公主的身世的确是不宜张扬,何况她想寻的深仇绝不可被他人知晓……
隐下此事是再好不过。
她本也对名分不着兴趣,更是毫不在意。
只是见这道清雅高华的身影为保自身名望,将偷欢窃香之事道得颇为虚伪,以君子之举掩盖小人行径,她不免嗤笑。
原本便没想闹得人尽皆知,楚轻罗轻然应着,如葱皙指攀上公子的颈肩,顺从地低语:“先生不必顾虑,我与先生不谋而合。”
“若真公之于众,便真是毁了先生在众人眼中洁身清高的名节,我也会成为众矢之的,隐了多年的前朝身份怕是会被识破。”
“学生不会让他人知晓……”
凤眸悠然一扬,此言飘落,她凑前一吻,软唇吻上公子轻微滚动的喉结,使他不禁一颤。
“委屈你了,这些我都记着,将来一并补偿,”曲寒尽忽而低首,薄唇再覆娇软唇瓣,柔吻下移,落于娇躯颈窝里,片晌低声言道,“轻罗……我已有许久未曾像现在这般欣喜了。”
她娇声回语,任这素雪般的清冷公子扯乱里衣,双眸惬意地眯起:“先生人前好是严肃,谁曾想也会有这一面……”
“哪一面?”
闻言抬了深眸,他浅望窗台被遮挡住的流光月色,念着明日还有琴课要授,便又将她的寝衣一丝不苟地理齐,示意她可入睡了。
见先生仍旧显得一副极守礼数之样,好似她诱引没有结果一般,楚轻罗忽感耻辱,敷衍地回道:“觊觎自己的学生,还深夜潜入学生的闺房中……换谁听了能不惊讶。”
哪知先生仅是轻笑作罢,云淡风轻地立着誓:“我只敢对轻罗行不轨,其余姑娘,我自是不碰的。”
“旁的男子说此话,我只当它是耳旁风,”她本想乖顺地移到旁侧入睡,但如他所言,此榻窄小,不论她怎么躲,也只得待于他的怀里,“可先生说了,我勉强信一回。”
此人被礼制束缚太久,真为美色乱礼,还得慢慢来……
随性地望向案台上的灯烛,她微阖秀眸,忽觉被倦意席卷:“君子慎其独,好色而不淫。先生喜色,又非见不得光的事……”
“为师所喜,非你所想。”
曲寒尽从然下了榻,熄灭书案上的烛火,再回于软榻,轻一使力,又带她入怀。
她由着先生摆布,抿了抿娇唇,安静地待在怀中,含糊道:“敢问先生喜的是什么……”
第38章留宿(2)【VIP】
“你适才所言,自颠沛流离后未得过一夜好眠,为师便应你,今夜留宿闺房……”枕边的公子不答,只拥着她,命她安然睡去。
“你定心睡吧。”
想来这闺房之榻太是拥挤,行那拨云撩雨之事很是不便,她止了原先想和先生痴缠一夕的心思,欲念一散,就彻底沉睡。
“嗯……”低低轻哼了一声,楚轻罗模糊着轻吟几声,到头来也不知自己说了什么话。
“从未料想,所遇的先生竟待我这么好……”
月色皎皎透过帘幔相照,照于帐旁壁墙,隐约映着一对璧人相拥而眠,唯留一地清辉。
那一晚她睡得惬心,连同往日纠缠在身的噩梦也消逝无影,许是身旁有先生伴着,缠至心头的梦魇便化淡而去。
她再度醒来,已是翌日近午时之刻。
枕旁空荡,闺房如寻常寂静,先生应是清晨一早便离去了。
一望时辰,在府堂中应有一节堂课,休憩了数日,是该去习琴了,楚轻罗收拾了裙裳,梳妆后款步走向琴堂。
堂中已肃穆地端坐着各家贵女,正等着曲先生前来授业,她悄然坐至琴旁,瞥向一旁的孟丫头,见其惊诧又欢喜。
孟盈儿轻望周围,觉她已有许些时日未入这正堂,掩唇轻问:“轻罗,你有好几日没来堂课,可觉得有不适应之处?”
娇身随之端直而坐,她小声地回应,让丫头不必为她顾虑:“先生已将落下的琴课在偏院补了上,琴课我自然是可以跟上。”
瞧这抹病弱女子眉眼含笑,孟盈儿松了口气,忆起所听到的消息,又与她轻声相告:“据说陛下的寿宴定于半年后,先生在张罗着事宜,命我们多加习练。”
她怎么没听先生道起过寿宴一事……
莫不是那人知她用意,有意将她瞒着,楚轻罗浑身微滞,再故作自然地看向丫头,欲听其下文。
“入宴之人可有定下?”视线回落,她垂首轻抚琴弦,问得小心翼翼。
孟盈儿闻言颔首,赶忙答道:“定了,轻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