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课之上不得交头接耳,窃窃私议,府规上写的清楚。”
然而才听闻几字,回话已被一语清冽打断,那语声冷肃威凛,带着缕缕冷意,不容听者违抗。
她循声回望,此琴堂中最是威望之人正立于身后,如明月清风,疏冷地俯视着。
清眉不禁微蹙而起,曲寒尽满目肃然,半晌薄唇一启:“你们二人轻视府规,认不认罚?”
此情此景,最惶恐的还要属孟盈儿。
丫头慌乱地低着脑袋,本就天地浑不惧,唯怕曲先生动了怒,这下倒好,堂内窃语被抓个正着,恐是免不了一顿责罚。
“先生……”孟丫头胆怯地回语,将脑袋再埋低了些,悄声细语般解释道,“轻罗多日没来,我是想关心一下的……”
楚轻罗观望片刻,觉此丫头的确是无意,便从容地担下此罪过:“盈儿是无心的,先生要罚,就罚我一人。”
道下此语,她缓然抬目瞧去。公子仍是一身凛然,与昨夜和她缱绻缠绵的人截然不同。
听罢顿了一霎,曲寒尽面不改色,凛声回道:“好,此琴课结束后,你来为师的堂室受罚。”
去堂室受罚……
先生是要做何处罚,心上生起一丝狐疑,她想再望几眼,却见先生已望向了别处,对她不作理睬。
“今日这首曲子有些难,各自需勤加习练。”
冷冽清寂之声响于堂内,清癯身影缓步走远,随后走向琴堂之上。
之后便是再时常不过的琴课。
楚轻罗时不时瞥过前处从然伫立的淡雅身姿,这位曲先生犹如和她仅是萍水之交,旁人看来,再深入些的牵扯也只有师生之系。
瞧望了一阵就甚感无趣,待自行练曲后,她垂眸拨弄着丝弦,却始终没等到先生来相授,甚至连他走过身侧都不曾瞧见。
她暗自得出结论,先生许是在避嫌。
又或是,怕她当众撩拨,引起事端,他索性不靠近。
直至堂课终了,府堂中的学生纷纷散去,楚轻罗有条不紊地行出雅堂,忽闻丫头轻唤。
“轻罗,刚下了课,你这是要去哪儿?”孟盈儿快步追赶,瞧观她行去的方向似乎是先生的别院偏堂,忽地想起先生降罚一事。
她闻语敛眉轻笑,温婉地回着话:“盈儿莫不是忘了,先生让我去偏室,去迟了先生可是会重罚。”
“刚来一日,就被先生责罚,轻罗你还揽下过错……”一念起初入司乐府时,她也是这般揽尽所犯之过,丫头自疚不已,不住地朝她偷瞥,“我实在过意不去……”
“先生若欺负你了,你定要告,但我绝非是见色忘义之人!”
转瞬一思,,面色极是凝肃。
望眼前情形,楚轻罗忍俊不禁,捂了捂唇,险些要笑出声来,忙肃声道:“先生看着严厉,但不计前嫌。盈儿放心吧,先生有自己的思量。”
丫头是当真愧疚的,的偏堂,极怕她真为此受了惩处:“你快些去,。”
莞尔浅笑着向丫头告了别,转行拜,楚轻罗悠步踏于蜿蜒长廊,而后入了雅室。
堂内沉寂静谧,较平日更是冷寂,连指尖翻动书册之声也未曾听见。
她环顾起四周,还未见那抹清影,皓腕便被轻盈地握住。
身后的公子使力一带,她顺势被抵于一方壁角,抬眸望时,见先生正直直相望。
眸光如炬,又似冷霜,他似想将她据为己有。
“学生守时前来,来向先生讨教……”
楚轻罗依旧是一副恭顺的模样,然言语未尽,清冷的气息便如山雨急掠而来,落至唇瓣上。
“唔……”
此吻来得猝不及防,她不明是何处惹到了先生,才令他如此难耐。
她分明……分明没有勾诱,一时未解先生何故难捱。
思绪中尽是寿宴一事,为入宫刺杀,定是要将此人讨好的。
楚轻罗娇媚一笑,秋眸中漾开了微许波澜,玉手回勾住公子的纤细腰肢,轻柔婉转地回着吻。
殊不知她越是这般作戏,就越勾得男子心神,堂下还是个正经习琴的学生,独处之时便百媚千娇,玉姿娇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