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起韩仵作之前说的“刃宽九分”,跟帕子上印出的尺寸刚好吻合。
裴凛两手指尖轻轻捏着帕子两侧边角,正反都仔细看了看,确定没有什么遗漏,又问:“你再仔细想想,昨夜还有没有遗漏的细节?
随便什么都行。”
王福兴皱着眉,双手手掌无意识地搓着大腿,过了好一会儿才犹豫着开口:“小的……小的倒想起件怪事,可是,不是昨夜的事。
也不知道跟案子有没有关系。”
“有没有用,本官自会定夺,你只管说。”裴凛的声音依旧平稳。
“按说王敬宗是徐王氏的亲哥,来扬都奔丧,帮着她主持大局,这就是在帮她撑腰啊对吧。
按道理说这是对她有利的才对。”王福兴疑惑的说。
“可自从王敬宗进了徐府,徐王氏就让碧莹跟我盯着他。
连他用过的废纸,碧莹都要特意捡起来看几眼。
王敬宗见人也怪,大多是单独跟人说话,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
碧莹派去偷听的人贴在窗户缝上,连个字眼都听不清。”
他顿了顿,脸上满是困惑:“最怪的是,他们兄妹俩见了面,看着客客气气的,可总觉得隔着层东西。
有回我路过正堂,看见王敬宗递了封信给徐王氏,徐王氏接信的时候,手指刻意避开王敬宗碰到过的地方,跟不愿意碰什么脏东西似的。
王敬宗看着她的眼神,也不像看亲妹妹,更像看个物件。”
“还有别的吗?”裴凛追问。
王福兴摇了摇头,“别的就没了,就是觉得这俩人都在提防着对方,不像一家人。”
裴凛沉默了片刻,又换了个话题:“你在徐府待了这么久,觉得徐王氏跟徐丰衍、徐礼、徐仁父子三人的关系如何?”
“都挺好的啊!”王福兴想都没想就回答。
“徐王氏是大家族出来的,眼界宽,也能容人。
徐丰衍的那几个妾室,还有徐礼、徐仁这俩少爷,她都待得公允。
徐礼是嫡子,就不用说了,就连徐仁这个庶子,她也没亏待,逢年过节备下的东西跟徐礼一样多。
府里的下人都说,能遇上这么个主母,是徐家的福气。”
裴凛:“那你可知,王恒一直在挑唆徐仁跟徐礼、徐丰衍的关系?”
说到这个,王福兴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你们连这个事都查到了?!
我知道!这事刚一开始我就知道!”
“你跟碧莹说过这事?”裴凛追问。
“说过!”王福兴点头。
“我当时还以为是徐王氏的意思,毕竟谁都知道王恒是徐王氏的心腹,干的所有的事都一定是徐王氏授意的。
就想着我要是也帮着挑唆,说不定能讨她欢心,往后能再捞点好处。
可谁知道我刚跟碧莹一提,她就急了,说‘这不是夫人的意思,你千万别掺和,不然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我当时还暗自庆幸,幸好没擅自行动。
我以为碧莹这么说,用不了几天王恒就得被夫人厌弃,我就能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