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相继起身往屋外查看,一眼过去,四周并无可疑之人。他们相继退回来,这才将箭取下来。
“欲寻人,来西山梅林。”
成鲤看着姜涣蹙着眉头的模样,道:“你该不会想去吧?这肯定就是陷阱,是阴谋!”
“这都阳了,还阴呢。”姜涣白了他一眼,“咱们现在什么都查不到,不去还能怎么办?继续盯着永乐侯府,期盼着皇帝赶紧把官银案给了结了?”
她行回原位坐定,“皇帝是不会因为随便一个贪官而拿不定主意,他迟迟没有决断,估计是也知道这背后之人是谁了。”
“能将这么多数量的官银转运回都城且不叫人发觉,你觉得单凭几个地方官员能做得到?这后头必然是还有更大的人物在执棋。”
成鲤:“他那几个儿子?”
姜涣点头:“就算再不成器,再不喜欢,终归是自己的儿子,皇室的脸面,你总不可能要求他杀了自己亲儿子吧。”
再者,依着卓恒的本事,这事一直不上不下地晾着,想必也是他故意为之,没有将这些捅到前朝,也好给宣帝留出转圜的余地。
“所以明天我必须得去。”姜涣重新端起了碗,“明天还是老样子,就算刀架我脖子上,你也隐在边上看戏,别出来。”
成鲤:“行,等你的脑袋跟脖子分了家,我再去给你剖尸。”
都城的地气本就较武林城冷上许多,此时已时近腊月,山中尤冷。
今日天气不佳,阴阴似有落雨之意,姜涣一身素色衣裳行走到山林当中,不禁也生出些许寒意来。
西山禁樵,素日里除却供贵人们狩猎取乐,便是供人赏花游园之所,是以山下有人守着,并不许寻常百姓入山。姜涣背着竹篓,未敢直接从大路上山,只得是在杂草枯枝处硬生生穿行而过,好避开那些守卫。
她自旁处穿过林子行了好一段路,才到了一处视野相对宽阔处,只是瞧着面前这条路,她在思考往哪里走才能去梅林。
成鲤适时地跳出来,“往右走,走到分叉路口再往左,再走到一条叉路口,就走中间那一条。”
姜涣叫他吓了一跳,怒道:“不是说好了,你别出来吗?你现在跳出来,万一叫人瞧见了,那怎么办?”
“周围没人。”成鲤毫不在意,“就你这分不清左右的样子,我不出来指路,你能上得了山?我带着你走吧,若是有人,我再离开。”
“别,人别出现,你扔个石子就行。”姜涣说罢这话,便往前走。
成鲤:“另外一边,你往左走了。”
“我知道!”姜涣略鼓了鼓腮帮子,当即调转头,往另外一边走去。
成鲤:“啧啧啧,真是全身上下就嘴最硬。”
有成鲤在暗中指路,姜涣倒是顺顺利利地来到了西山的梅林外。怎还未待她入得梅林,便又有一群人将她围住。
“你们前前后后围了我三次,到底行不行呀。”姜涣对此都有些无奈了,“第一次长街杀我没杀死,第二次舞坊后院也没杀成,这第三次又是想请谁入瓮呀?”
那几人相视一眼,随即便齐上围攻姜涣,兵刃相抵之声不绝于耳。他们虽招招都往姜涣身上招呼,但每一招都未往她要害处刺,与其说是刺杀,不若说这是过家家。
雷声大,雨点小,说的大抵便是当下。
果不其然,打斗不过盏茶功夫,便有一行身着甲胄之人前来。那帮黑衣行见鱼饵已咬勾,当即退走,独留姜涣一人在那处。
又是拿自己当饵的。
这前后几次遇刺,姜涣也明白过来了,自己就是被那幕后之人当成了鱼饵,好钓上一局尽兴的。
姜涣观那行人的衣着,那等服色不是寻常兵卒的,也非是殿前司的装扮,可她一时之间也猜不准他们的主子是何人,只得随着那行人一道走。
姜涣随着他们又行了一段距离,才瞧见几处高台,还有多名衣着华贵的男子。她左右瞧了瞧,一眼便瞧见了坐在左近的卓恒。
夭寿!钓谁不好怎么钓他?
姜涣当即把头转过去,只希望这面纱能稍微挡一挡,别叫卓恒给认自己来。
“王爷,这名女子擅闯梅林,现已被属下拿下。”那领头之人如是说着,未待所谓的王爷开口,一旁的卓恒当即站起身来。“禀晋王殿下,此女是来寻下官的。”
还是被认出来了。
姜涣闭上眼睛,心如死灰,她此时正盘算着等下怎么骗卓恒才能脱身。
赵元琅捏着自己手中的酒盏“哦”了一声,一双狭长的凤眸打量着两人。“听闻卓大人有一心上之人,为了她多年不肯娶妻,不知可是面前这人?”
卓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