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不缺不知何时也睁了眼,指尖转着那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节奏散漫道:“白玉佩,京字篆印……玉京的人?”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恭敬的声音:“诸位,少阁主有请。”
知言愣道:“少阁主?”
沈放之微微颔首,并未多言,只道:“走吧。”
她“哦”了一声,刚一站起便觉膝盖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眼看就要失衡摔倒。
沈放之扶住她的手臂稳住她。
他望着她,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一会儿刻意远离自己坐正,一会儿又这般投怀送抱地跌过来,不明所以。
但还是开口问她:“还能走么?”
知言自己也觉得奇怪。
按理说剑元还在她体内,系统也并没有重新开启倒计时和告警,她身体应当是没有大碍。那就是这种程度的虚弱不适,并未触发剑元的保护?
看来剑元只在她遭遇性命之忧或极大痛苦时才会显效。
也有道理。
否则她得这剑元岂不是无限续航,半点风雨不侵,那也太过逆天了。
正想着,沈放之忽然俯身,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和后背,一言不发地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知言猝不及防,身体瞬间悬空。出于平衡的本能和担心摔落的恐惧,她下意识地伸出双臂攀住了沈放之的脖子。
什么情况?
她有些不知所措。
而一旁的商不缺“唰”地一声甩开扇面,用折扇半遮着面,只露出一双弯起的狐狸眼,肩膀微微耸动,发出极低的轻笑声。
显然看戏看得十分愉快。
沈放之抱着知言,面无表情地朝他觑了一眼。
他迅速地将眼神挪开,故作正经地望天望地,扇子摇得飞快,道:“我懂,我懂,都是为了剑元。”
为了剑元么?
知言伏在沈放之肩上,听着商不缺那明显言不由衷的话,心里显然不大相信。
可转念一想,沈放之这般人物,行事必有深意,总归不可能是他突然喜欢上了自己吧?
她光是想想这个可能性就觉得荒谬至极,甚至惊得打了个寒颤。她赶紧在心底摇了摇头,那果然还是为了确保剑元无恙这个理由最说得通吧。
沈放之低头瞥了她一眼,声音平淡,却很轻,只有她能听见:“不是你想让我抱你过去么?”
知言猛地抬头。
啊?谁?
她?什么时候?
她本人怎么不知道?
随即她灵光一闪,忽然明白过来,沈放之这样的剑修,自然是将剑看得比命还重要,如此倒也说得通这一系列行为了。可他又碍于面子不好直说,才找了这么个别扭的借口。
于是她立刻点头,语气诚恳地配合道:“师兄能……抱我过去,我很开心。”
沈放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仿佛很满意她这回答,将她整个人往上颠了颠,似乎是为了调整一个更稳当的姿势。
知言攀在他脖子上的手臂瞬间收得更紧,整个人几乎完全贴在了他怀里。
是挺开心的。知言想。
要是这个时候能把推车放出来,她就更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