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听了殿下的,殿下说不想要那么多人跟着,想在城中走走,才将侍从遣到周围远远的跟着,连他也是不远不近的距离,谁承想马市里的马儿受惊,突然从马厩中窜出,扰乱了人群。
就这么眨眼的功夫。
殿下就从一帮人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乐福安怎能不自责!
都怪他!
都怪他没跟紧殿下!
殿下明明只是个刚过七岁生辰的孩子,就因为平日言谈老成了些,他就放松了警惕!
怪他没有步步跟紧!
也不知殿下现下是否害怕,是否心慌,是否安全……无意识间,他捏着角落砖块的手掌下发出一丝细微的“咔嚓”声。
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殿下。
乐福安心慌得厉害,急忙扭头跟着在殿下走失的那条街四周开始寻找,分析错综复杂的地方位置。
那块被捏过的砖,在片刻后,分崩离析。
被内力震得稀碎。
第96章
半笼乌云盖住了少许当空正月,任凭京都城闹得人仰马翻,也无小殿下一丝一毫踪影。
师离忱迷迷瞪瞪地醒了。
周遭一片黑暗,被束缚住的手脚蜷缩在一块,由于勒得太紧,麻过了劲,他好像已经感觉不到手脚的存在。
他好像待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
师离忱不太舒坦的扭了扭身子,大口呼吸了几下,窸窸窣窣地摸了半天,浑身发软没能爬出来。
“呼——”
忽地一盏烛火亮起。
师离忱被光亮刺到了双目,闭了闭眼,缓缓睁开后他对上了一双冰冷的眼眸,在烛影中忽阴忽暗,森然可怖。
“……房家砚?”
师离忱辨别出了对方,白日才在许惟一的庄子上见过,那双毫不掩饰冷意的眼神,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殿下好记性。”房家砚笑了,站在箱子外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师离忱,“殿下似乎不怕?”
师离忱动了动脚,娇嫩的肌肤被粗粝绳索磨得倒吸一口凉气,他缓了缓道:“你胆敢冒着诛九族的脑袋绑我,自然有绑我的道理,如此大费周章只是想杀我,又何必等我醒来。”
“错了。”
房家砚微微摇头,他几乎整个人都在阴影中,只有半张脸被烛火映出一层暖色,却显得更是森冷。
“边关有种刑罚,最适用于折磨不肯开口的探子。”
他款款诉说,抽出匕首一下下在刀鞘上研磨,刀刃泛出寒光,“先把人嗓子毒了,然后以药灌入口,吊住性命,随后麻住舌头,让人只能清醒地看着自己的血肉被一片片割下,好刀好手艺,可以保证每一片肉都薄如蝉翼。”
刀尖抵在了师离忱脸颊,轻轻说道:“也不知殿下的身板,可片出多少?”
师离忱面上不见任何怯意,直勾勾盯着房家砚,“可你恨的不是我,杀我只可泄一时私愤,还会给房家带来灾祸,你细听。”
房家砚微微眯眼。
这里似乎是一个封闭的牢笼,不知是隔音太差还是外头动静太大,似乎能隐约听到禁军在墙外那侧小跑而过,甲胄碰撞发出的冰冷器械声。
今夜闹出的动静可真不小。
房家砚骤然沉了脸色,“你不是不受宠?”
“你从哪儿听的谣言。”师离忱双手往前递了递,“先松开,放心,我不喊,慢慢同你说。”
左右人也逃不掉。
房家砚割断了绳索,将人从狭小的箱子里提出来,师离忱被勒得浑身麻木将软,干脆靠着箱子坐下,等着缓过劲。
“我今日刚过七岁生辰,尚未到入朝年岁,不可能得罪什么人。只能是有人开罪了你,你惹不起,所以只好绑我泄愤。”他语调冷静,嗓音稚嫩却分析得丝毫不差,房家砚警惕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