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彻及时帮他托了下,看清是一个小尺寸的蛋糕,圆形,奶白色,做了简单的裱花和水果点缀,很漂亮。
他另一只手还没松开矿泉水瓶,这样就像从背后把安漾搂在怀里,安漾坚强地在逼仄的空间转了个身,把蛋糕捧他面前。
周彻视線从蛋糕移到他臉上,淡淡吐出一句客观事实:“今天不是我生日。”
“我知道啊。”安漾大眼睛看着他,一双浅色瞳孔清澈见底,装的都是他:“这不是生日蛋糕,你把它当作一个甜品礼物就好,我亲手做的礼物。”
“你做的?”周彻视線再次回到蛋糕上。
挺神奇,刚刚看起来只觉得圆润工整的蛋糕如今像是被蒙上一层特殊滤镜,变得精致漂亮且造价昂贵。
“对,我做的。”安漾很清楚现在不是谦虚的时候,他极力推销自己,在烘焙房听到不好意思继续听的话,这会儿红着臉一字不漏都说给周彻。
“我们一起学习的有好几个人,但是老师夸我做得最好,最有天赋,第一次做就有这么优秀的卖相,还想收我做徒弟,做个专业甜点师。”
“他问我是不是兴趣,我就告诉他我不是喜欢做甜品,只是喜欢给我喜欢的人做甜品,如果他能喜欢吃,那我就会一直喜欢做。”
安漾脸有些红了,是很漂亮的颜色,衬得他眼睛更亮,也衬得他手里的蛋糕更加可口。
他从桌上的包装袋拿出一只小叉子,和蛋糕一起递高了些,緊張和期待都写在脸上:“嘗一嘗嗎?”
周彻接过叉子,挑了邊缘一块放进嘴里,柔软的蛋糕裹着滑腻的奶油,不用咀嚼几次就可以吞下。
安漾看见他喉咙有吞咽的动作了,眼睛睁得更大了些,緊抿着唇试图从他的微表情里得到最直观的评价,可惜以失败告终。
安漾只好直接问:“怎么样,好吃吗?会不会太甜或者太不甜?”
可是周彻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问:“自己没有嘗过?”
“嗯……”安漾不好意思地点头:“第一次试成功我就直接做了,中间一直在想你,最后想起来该嘗尝甜度时已经裱好了花做好了装饰,不可以动了。”
周彻:“想我做什么。”
“就是想你啊。”安漾理所当然:“我心里装了你,自然是有事想你没事也想你,啊,我知道我为什么忘记尝甜度了。”
他在瞬息间恍然大悟,好听话张口就来:“就是因为我一直想着你,脑袋里面甜度超标,才会主观以为甜度足够不用尝。”
他的话让周彻表情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可能是想问他为什么狡辩,也可能是想问他哪里学来的花言巧语……
都没有说出来,因为在此之前,安漾抿了抿唇,忽然单手勾住他肩膀,踮脚亲上去。
先是试探地舔舐唇瓣,然后轻易叩开齿关,轻易深入。
他在接吻这件事上很少主导,也不如周彻那么熟练,笨拙,生涩,但贪心不足跃跃欲试,是引诱有心人的最佳良药。
他为所欲为,又在周彻反应之前及时退出,张着鲜红水润的唇小口喘息,呼吸间唇舌间都是清甜的蛋糕味。
周彻视线牢牢锁着他的眼睛,黝黑的眸子比刚才更沉,像一面会吞噬人心的镜子,此刻照见谁,动动手指就能据为己有。
“你的奖励是不是要得太频繁了。”他这样问安漾,然而没有任何责怪的语气,连疑问的语气都很淡。
见他没有拒绝,安漾剩下一点緊张化作理直气壮,即将得寸进尺:“不是奖励,我只是想尝一尝,上次你也是这样尝的,不是吗?”
片刻,周彻很轻地嗯了声:“结论呢。”
安漾想点头,却又在转瞬间福至心灵:“郭霆很久之前告诉我你爱吃甜品,是不是也是胡说?”
周彻:“你又信了他的胡话。”
“也不是完全信他。”
安漾语速很慢,邊想边说:“我有一点自己的判断,上次你尝过说很甜,是你吃过最甜的,我就觉得你是真的喜欢。”
周彻目光移动了几寸,轻飘飘落在他微微红肿的唇瓣:“我没有尝到。”
安漾:“什么?”
周彻:“蛋糕。”
安漾歪了歪头:“可是你说很甜。”
周彻:“嗯。”
他们在沉默的对视中度过了十几秒,预料之外的发展让安漾呼吸乱了些,不清楚是因为緊张,还是突然丛生的猜测。
“你尝到了我。”他很小声,看起来是怕自己自作多情,又异常的勇敢坦诚:“所以是说我吗?”
周彻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