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观南抽了半包烟,感觉自己冷静了不少,时间也差不多够黎彧善后,才拎着烤乳扇和两份米粉回吊脚楼。
族长不在家,江川他们也搬走了,篱笆院空无一人,僻静又冷清,沈观南踩踏木楼的吱呀声是唯一的响动。
这声音听得他有些心猿意马。
房间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空气里只有草木清香和潮湿水汽。
卫生间的门开着,黎彧站在门口的洗手台前洗东西。他一条腿站得笔直,另一条腿微微曲着,显然不敢着地。
沈观南目光荡过去,顿时眼神一黯。
这孩子下半身什么都没穿,身上只罩着一件宽松的苗衫,衣摆半遮着挺翘的臀,刚降下去的旗随着他搓衣服的动作若隐若现。
画面极具冲击力。
可没等沈观南有什么反应,黎彧倒先红了耳朵,慌里慌张地把正在洗的睡裤往水里藏。
沈观南本想逗一句“用我睡裤偷干什么坏事了”,见状便咽了回去。他走到窗边,扯下晾干的浴巾围在黎彧腰间,把令人遐想的地方完全遮住了。
“给我吧。”沈观南自然地站在黎彧身边,手伸进水里抓住了睡裤,“路上有人卖烤乳扇,我感觉你应该会喜欢吃,就多买了几份。”
闻言,黎彧漂亮深刻的眼倏然亮起来,从心往外透着喜悦。他凑过来亲了一下沈观南的眼角,笑得像超级容易满足的孩子。
“谢谢哥哥。”
沈观南移眸看向他,目光交错时微微下垂,落在黎彧柔软的唇瓣上。
“去吃吧,那东西得趁热吃。”
黎彧翘着一条腿,一蹦一跳地赶到窗边的桌案前。他这幅样子有点滑稽,站都站不稳了还满心耍流氓,给沈观南看笑了:“人菜瘾大。”
“嗯——”黎彧发出满足的声音,“真好吃!”
“以前没吃过?”
“没吃过。”
也是。
这孩子原来连牛奶都没喝过。
也不知道究竟怎么长大的。
沈观南洗完自己的睡裤,转身搭在身后的晾衣杆上,然后从行李箱里翻出一条没穿过的新内裤,还有及膝短裤,递给黎彧。
黎彧登时脸红了。
沈观南背对着他坐在桌案前拆米粉打包盒的盖子,神色动作都非常自然。黎彧便也没扭捏,站在他身后窸窸窣窣地穿裤子。
“是哥哥的味道。”他小声嘀咕,好像还吸了一口。
沈观南快败给他了,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暧昧的尽头是纯欲。黎彧无意间的做出来的事和说出来的话都纯情至极,没有刻意撩拨的意思,却让人难以平静。
他深吸一口气,催促道:“好了,再不吃该坨了。”
黎彧应了声好,不到一分钟就走了过来,拉开椅子坐到沈观南对面。他看上去很高兴,脸上有从未显露过的神采。
“哥哥,”他搅动碗里的米粉,确认什么似的问:“我们是不是已经在一起了?”
沈观南瞥瞥他,模棱两可地回了一句:“这么理解也行。”
黎彧低头吃了几口粉,然后掀起眼皮偷看沈观南,再吃几口粉,再偷看沈观南……他反复偷看沈观南,像在确认眼前的一切都不是幻觉,硬生生给沈观南看不好意思了。
“咕——”
窗外响起一声鸟啼。
几秒钟后,一只黑翅鸢出现在窗口,威风凛凛地停栖在窗棂上。
沈观南蓦然想起南疆王经常逗弄的那只黑翅鸢。
如果不是它引路,公子珩根本走不出九黎族重峦叠嶂的山。
“应该是阿酿回信了!”黎彧说,“哥哥快看看。”
沈观南试探着伸出手。他没有与鸟类接触的经验,有点担心被啄,也怕把它吓跑。
但黑翅鸢朝沈观南歪了歪头,并没有丝毫惧怕的意思,还展翅飞过来,停在沈观南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