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是强弩之末,若非借用魇石之力,应当已是化作一杯黄土。
可他不甘。
他大业未成,怎能在此止步?
就在乌寒枫弯腰揪住江临衣领,将他强行拖拽前往铜镜时,江临咳了两声,抚上了乌寒枫的手腕,“乌掌门,若是我死了,你们这辈子都别想找到魇石了。”
乌寒枫手腕一紧,“你真是耍得一手好计谋。”
“彼此彼此。”江临一句三喘。
乌寒枫面色阴沉地望着铜镜,犹豫不决。
“乌掌门,不若将他交由我吧。”身后传来一道年轻的声音。
江疏桐面色苍白,眸光坚定有力,“我与他师徒一场,尚有恩怨未清。”
乌寒枫不同意也不拒绝,只是问他,“你可知谢无恙走时,与我说的话为何意?”
微风拂过江疏桐的衣袍,勾勒出清瘦孤寂的脊背。
江疏影站得笔直,摇了摇头,“我当时离得太远,并未听清。”
“他说,冤有头债有主。”
江疏桐沉默不言,等着乌寒枫接下来的话。
乌寒枫顿了顿,又道:“我那师弟对自己极狠,他知晓以傀儡之身无法封印暝兽,定是打算兵行险招,以封印破局。”
“云仙尊深谋远虑。”
“但你可知,”乌寒枫话锋一转,“施加封印前,如何引那暝兽入局?”
江疏桐怔了怔,似是明白了什么,神情悲恸不忍,“以身为引?”
“是。”乌寒枫点头,“谢无恙临行前,所说便是此事。”
乌寒枫字字如刀刃,凌迟在江疏桐心头,“生人祭,怎可伤及无辜?唯有冤头债主,方为公正。”
“可他毕竟是我师尊。乌掌门……”江疏桐声音发颤,膝盖一软跪倒在地,“我怎能见死不救……”
话音未落,不知从何处伸出一条触手,以破风之势袭向一旁弟子。
那弟子反应及时,纵身一跃躲了过去,神色惊恐地望向铜镜,“掌门,那暝兽似是要出来了。”
乌寒枫手腕一转,握剑而出,剑气横破山河,形成一道屏障,生生阻在了铜镜前。
他眉心凛凛,语气凝重,“孰重孰轻,望江掌门早做决断。”
铜镜不停晃动,波纹四起。
那触手被钳制在小小的空间中,找不到饱腹的猎物,挥舞了一圈后只能悻悻收回。
安分没多久,又试探着探出头来。
江疏桐面色挣扎,额头无力冒着冷汗。
“那魇石怎么办?”
乌寒枫抿了抿唇,脱口而出,“可听说过洗魂?”
江疏桐大骇,“禁术洗魂?”
数百年前,魔界尊主宋多颜与扶光神尊平分秋色,在修真界风头无两。
更有甚者称,宋多颜虽与扶光修为相同,但若交手,定是宋多颜胜。
只因他在咒法上极有天赋,所创之法皆威力巨大,另众修士极为追崇。
后来宋多颜伏诛,魔界惨败。
其所修阵法邪性逐渐显露,修者发狂,愈演愈烈。
人心惶惶下,三大仙门率先带头,严禁此术。
久而久之,连带着这位少年魔尊的名字,都鲜少有人再提。
这洗魂,便是宋多颜所创咒术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