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孚宁的眼睛睁大着,看着满是血的外套,已经说不出话来。
这何止时不舒服…这到底是怎么了…
就算想解释,温知初也没有余力来解释了,她的双眼已然缓慢地地阖上。
“抱歉,”她的声音轻而疲惫,“我可能…需要休息一会儿。”
第96章
温知初昏过去了。
她能察觉到自己的昏厥,以至于在彻底昏过去之前,她绷紧了全身的神经,提醒自己必须要醒来,无论如何不可以就这么一昏不起。
所以整个身躯不是完全没有感觉的,她能隐隐约约听到一些耳鸣和嘈杂的环境音,这些声音真真假假,混杂着真实的声音,也混杂着梦中的声音。
做梦了。
梦见了一些从前的事和场景,这些场景和这轮域里的有些场景重叠着,让人一时间分不清逻辑。
梦本身就没有逻辑。
稀奇古怪、不知走向的梦最终以监狱的铁栏为终点视野,而后意识彻底陷入了漆黑。
温知初猛地醒来。
她的手背始终保持紧绷的状态,在她睁开双眼的同时指骨也随之绷紧,就好像凭空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
她深吸一口气,坐直身。
身上盖着的衣服,是屈孚宁那件沾满血的外套。
伴随着醒来的还有全身上下的钝痛,越来越痛了,温知初略微屈身,屏息着缓了会儿,直到视野再次明晰,她望向身旁的屈孚宁。
屈孚宁状态也很不好。
他们两个人,就没一个人的状态是好的。
屈孚宁的伤口感染发烧了,他整个人也躺靠在玻璃上,眯着眼睛神志模糊地望向她,能看得出他很努力地想照看温知初,也照看了好一会儿,可惜他自己也撑不住了,眼睛半睁不睁的样子。
屈孚宁:“你…醒了…”
温知初没让他继续说话:“我醒了,你休息会儿。”
屈孚宁一听这话,脑袋里刻意一直拉展的弦陡然收缩,眼皮瞬间就耷拉下去,再也撑不住地睡了过去。
温知初忍着痛坐直身,从背包里拿出水和药,把药塞到屈孚宁嘴里,灌了点水。
看着屈孚宁咽下去后,她仰起头,自己也就着水把药喝下。
整个过程中她只动了左手,因为自己的右手腕被用绳子绑着,扣在屈孚宁的左手腕上。
这应该是之前屈孚宁为了防止她从夹层玻璃掉下去,刻意绑的。
绳子温知初没有摘,现在昏过去的人变成了屈孚宁,她也得防止他掉下去。
温知初仰起头,又喝了几口水。
深呼吸几次后,把水瓶放回背包。
脑子一直在思考接下来的行动,片刻都不停。
时间不多了。
她往外看。
天色已然蒙蒙亮,六号的清晨快要降临。
他们必须在今天晚上之前,找到圣谕者。
其实圣谕者…应该不远,而且很有可能就在这座建筑中…毕竟这里是南区的核心建筑…难的是她和屈孚宁这两个人,在现在这种状态下,怎么出去。
外面…楼下必然有很多武装人员。
温知初的后背靠在玻璃上。
得先等屈孚宁缓过来。
她的视线瞥向屈孚宁,屈孚宁紧闭双眼,呼吸声轻到几乎听不清,脖子和脸还在不断往外渗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