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柱这里暂时没武装人员,但教堂里肯定有人。
温知初停下脚步,侧身于立柱前,垂眼望向屈孚宁:“能撑住么?”
屈孚宁扶着柱子,一条腿明显得打颤,用力地点头。
温知初:“我们要爬上去。”
而且,要快。
这里只是暂时没人,但不远处肯定有武装人员过来。
这里是南区的礼拜楼,也是章诎给他们标志出来的藏身之处。
这个藏身之处兼任为整个南区最重要的宗教建筑,是最有可能靠近圣谕者的地方,作为藏身之处,太难抵达了。
要不然屈孚宁也不可能在外面陷入僵局这么久。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礼拜楼的穹顶,更准确的说,是穹顶的拱形玻璃那里。
章诎标志的地方,便是拱形玻璃的夹层玻璃处,那里分为内外两层,中空可以藏人。
原本这么设计是为了贴合穹顶曲度,让穹顶更美观,内外玻璃都是不可从外直视内部的,确实是最佳的躲藏之地。
温知初抬头。
他们需要从三楼的彩绘窗爬上去,爬到穹顶上。
她开口:“走。”
·
绕到教堂左廊。
在一楼凸出的窗台下有半堵低矮的石栏,温知初把枪别到腰后,站在石栏上,手撑在石雕外檐,踩在墙面的石砖缝之间转换落点,攀到二米高的一楼雕花窗窗顶。
往下,朝屈孚宁伸手,让他借力往上,直到他跨到窗户这儿,温知初继续往上翻。
上面有些装饰性石条,是用来掩藏不美观的排水管的,温知初踩着,上臂收紧,默不作声地往上翻,一层又一层,缓慢而稳定地攀到了第三层的彩窗。
她跨在窗沿外,手往下伸:“快。”
屈孚宁抬头,脖子上吃劲儿到青筋暴露,牢牢地抓住温知初的手。
翻上来,从三楼窗户翻进去。和一楼二楼不同,三楼暂时没人…也许有人,三楼很大,人不在他们这处。
他们轻声在窗下站起,确定四下无人后,温知初反手把窗户关小。
穹顶这儿有藤木木架条,比外面的窗户好翻多了,两人轻声地攀上了穹顶,一前一后地钻进夹层玻璃中。
落脚地比想象中大,大概能坐两个半的人。
位置很高,连风都不怎么能够得着的地方,能坐能站,不过得注意平衡,因为下面正好对着楼梯空档口。
一不小心从上面摔下来,可就直接从三层贯穿着空档口坠到一楼去。
这细细一条楼梯中庭,就这么被设计在夹层玻璃斜下方,摔下去直接能成肉饼。恐高的人绝对不敢往下看的程度。
不过这样也好,这才是个像样的藏身之处,正常人绝对不会想到这上面儿还能藏人。
有了落脚处,这么长时间都未曾松口气的屈孚宁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他坐下,全身的骨头和血液这才有了还存在的感觉。
他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转向左边坐着的温知初,一个字都没吐出来,突然一惊:“你脸色怎么这么白…”
奔波了这么长时间,屈孚宁这才看清她的脸色。不夸张的说,快跟纸的颜色差不多了。
屈孚宁的话没能说完,温知初修长的手指忽而扶住玻璃,略微屈身,脊椎骨一震,从嘴里吐出血来。
她即时地用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鲜红的血从手指缝里往外渗,往下滴落,且有源源不断之势。
好像身体里烂透了一般。
屈孚宁手忙脚乱地脱下自己的外套,兜在温知初的身前,深蓝色外套,没过多久就染红了。
几分钟后,温知初这才重新挺直脊椎骨,她坐直,虚弱地背靠在后玻璃上,脸色几近透明,她抬起手腕,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
“没事,”温知初望向神情慌乱的屈孚宁,“快升级了,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