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尖触碰到的,是某个夜晚Joyce汗湿的、微微颤抖的背部皮肤,细腻而滚烫;是摊开的剧本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来自Joyce的端正批注,散发着墨香和她的气息;是代官山温泉酒店氤氲的水汽里,Joyce迷离的眼神和压抑的呻吟;是那个八号风球的夜晚,老松狮粗糙的皮毛下传来的微弱心跳,以及她们并肩守在宠物笼前时,那种无需言说的默契与安宁。
还有更多。
是皮革束缚带勒紧皮肤的触感,是硅胶假体进入身体时的胀痛与快慰,是双头龙震动时带来的几乎灭顶的酥麻,是Joyce在高潮时紧紧吸附着她的痉挛,是她唇齿间暧昧的叹息,是她偶尔反过来掌控节奏时那洞察一切的眼神……
这一切,汹涌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在这肃穆的葬礼之上。
她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每一下都带着酸涩的痛楚。
墨镜完美地隐藏了她的情绪,她微微抿着唇,下颌线绷得紧紧的,维持着外人看来庄重而哀伤的姿态。
她稳稳地、一步一步地向前走。
跟着队伍的节奏,抬着那承载了太多秘密与过往的棺木。
她在心里无声地说:送别了,我的艺术导师。
送别了,我的灵魂知交。
送别了,我曾经疯狂想要占有、最终却只能平静陪伴的爱人。
镁光灯在她周围疯狂闪烁,记录下这庄严肃穆的一幕。
记者们的镜头对准她,试图从这位一向神秘的女编剧脸上捕捉到一丝额外的情绪,但除了那份符合场合的沉痛,他们什么也得不到。
葬礼的流程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致悼词,默哀,鞠躬……霍一像一个精准的机器,完成着每一个步骤。
她的灵魂似乎抽离了出去,悬浮在半空,冷静地注视着下面那个穿着黑西装、表情冷峻的自己。
直到一切结束,人群逐渐散去。
霍一没有立刻离开,她站在殡仪馆外的廊下,看着淅淅沥沥的雨丝。
助理撑着一把黑伞,安静地站在她身后一步远的地方。
“霍小姐,车准备好了。”
助理低声提醒。
霍一像是没听见,依旧望着雨幕。
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你去车里等我,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助理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应下,将伞递给她,转身走向停车场。
霍一没有撑伞,任由细密的雨丝落在她的头发和西装上,带来一丝凉意。
她需要这冰冷的刺激,来平复内心那翻江倒海般的情绪。
“霍小姐。”
一个温和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霍一侧过头,看见齐雁声生前最亲近的剧团搭档,正印花旦吴梅英走了过来。
她也年事已高,穿着黑色的套装,眼眶红肿,却依旧保持着舞台上的仪态。
“吴老师。”
霍一微微颔首致意。
“节哀顺变。”
吴梅英看着她,眼神里有真诚的哀伤,也有一丝复杂的了悟,“阿芬她……走得好安详,冇咩痛苦。”
“嗯,我知道。”
霍一轻声回应。
吴梅英沉默了一下,像是斟酌着语句,最终叹了口气:“阿芬临走前几日,仲同我讲起你。
话你系佢晚年遇到……好难得嘅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