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折竹双脚骤然腾空,他熟练地抱住对方的脖子,低声道:“我不是想喝酒,是太焦虑了,想缓解一下情绪。”
“你在想周传树?”
“我在想我会不会死。”
他们这一路走来,桃花飘落,丁香花开,春风拂过,香气怡人,他心里却没感觉到春天的暖意,而是忍不住害怕。
周传树屠城时,血流漂杆的画面时常在他脑海里纠缠着他,他差一点就成了遍地尸体中的一员,如果没有那张保命卡,他早就尸首分离了。
死亡是冰冷的,黑暗的,令人恐惧的。
他是个普通人,他是清澈愚蠢的男大学生,他很年轻,只有22岁,他的人生还很长,他害怕自己最终没能从系统的恶意下活下来。
他很快就要回到战场,那是他最害怕的地方,代表了血腥,杀戮,死亡,和他的失败。
被屠城时令人窒息的绝望再次涌了上来,时常在梦回时缠绕着他,像是紧紧扼住他肋骨的藤蔓,让他不能呼吸。
“我想回家。”李折竹搂紧顾茗松,把头抵在对方肩膀上,微微颤抖起来,“我不想死。”
顾茗松把他放下,抱住他:“我不会让你死的,要死也是我死在你前面。”
李折竹抱住对方,紧紧的抱着,像一只在风雪中躲到母亲怀中汲取温暖的小兽。
他突然想,要是顾茗松不是因为魅惑技能才喜欢他的就好了,这样的话,他在举目无亲的异世之中唯一感受到的温暖就是真实的了。
他也好想被人这么珍惜的爱着。
可惜虚假的终归是虚假的,繁华的落幕后,满目疮痍的真实终究会刺伤所有人。
第47章
长江。
李折竹坐着战船逆流而上,向东进发。
和他正面起冲突的是刘忠国,对方将战船们用铁锁锁在一起,把一个个战船联系在一起变成一个庞然大物。
它横冲直撞,只要被它撞到的小船必然沉没。
但是无论是三国赤壁之战还是元末明初朱元璋与陈友谅的战争都告诉我们,一旦这种不灵活的船起火,那将是一场灭顶的灾难。
而今天的风,恰好是东风。
火炮轰鸣。
晋军和梁军在边打边在骂战。
极其下流的话语源源不断地向大梁军队骂过来,包括但不限于侮辱李折竹这个主帅,和男人成亲这一点都让他被喷的体无完肤。
主帅被侮辱,要是坐视不管必然影响军心。
李折竹在船上给自己泡了壶茶,氤氲的雾气上升,他掀开帘子,和远处大型战船上的刘忠国遥遥对视,他张狂道:“告诉刘忠国,明天我要拿他的头在庆功宴上祭旗。”
梁军立刻大声吼了回去。
“我们主帅说——要拿刘国忠这个狗东西在庆功宴上祭旗——”
晋军没一会就吼了回来:“草泥马的李折竹,你以为你能赢!不男不女的兔儿爷,明天我们主帅才要在庆功宴上拿你的头骨喝酒!”
李折竹:
那你们主帅怪恶心的。
两方吼着吼着。
东风起。
梁军大喜,他们在上风口啊!此时不火攻更待何时?
七艘梁军小战船带着煤油和枯草,燃着熊熊大火就奔着他们冲了过去。
一炷香后。
对面骂不出来了。
因为船着火了,着了一大片。
李折竹笑眯眯地说:“不好意思啊,我幸运值999。看来明天刘忠国真的得祭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