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军被烧得哭天抢地,木料被烧焦和皮肉被烧焦的气味在空中蔓延。
刘忠国眼看着胜利无望,破口大骂,不畏生死地上前,弯弓搭箭,箭矢正对着他。
李折竹却浑然不觉,他仍然在微笑,甚至扬了扬手中的茶杯,像是在敬酒。
然后低头喝了一小口。
刘忠国冷笑一声,手指一松,离弦之箭破空一响,向那仿佛毫无知觉还在品茶的身影袭去。
然而——
一把剑在空中转了个圆弧,轻巧地挑开箭矢。
姬玉还剑入鞘,站在李折竹身后,像一个沉默的战士。
李折竹冲他挑衅一笑:“不好意思,我有护卫。”
紧接着,他手一伸,在旁边拿过了一样东西。
那正是一把如同弯月一般的弓,他弯弓搭箭,对准刘忠国。
他的臂力并不强劲,拉弓的手并不稳健。
可他的箭却是那样的准,只见一箭射出——正中刘忠国的眼球。
对方发出嘶吼,紧接着,又是一箭!
正中咽喉!
刘忠国张了张口,仰面倒在了地上,再无声息。
李折竹装完了逼,把弓往旁边一扔,甩了甩手。
可恶,手有点抖。
这一战,晋军死伤惨重。
被俘虏的战船和士兵无数。
李折竹此战收获颇丰,他一路向东,同时其他将领也在不同方向地进攻被晋国霸占的蜀州。
不到半年,晋国攻占的土地全部吐了出来。
李折竹扬眉吐气,他突然觉得很激动,那些压在他身上的恐惧因为一场一场的胜仗而消散,他证明自己也不是太糟糕。
他一定能在这个世界活下来的。
他可是幸运值999!
而此时他正坐在军账里思考战俘的去处。
杀还是不杀?
他没有那么多粮草去养这些战俘。
对于充满仇恨的梁军而言,杀掉战俘可以鼓舞士气,报仇雪恨,还可以减轻他们在战争后的创伤应激障碍。
很难想象,人这个物种在战争过后,居然可以靠杀人来缓解创伤后应激障碍,使他们的精神得到放松。
他去了关押战俘的地方。
秋风萧瑟,草木凋零代表着生命逝去。
而这些士兵的生命也在逝去。
他们断手断脚,血从被包扎好的断肢上渗出来,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他们或许明天就会死于感染,就算活下来,往后也是个残疾的废人。
绝望而压抑的气氛在空气中盘旋,凄惨的场面令人窒息。
呜呜咽咽的秋风混杂着痛呼哭泣声好似鬼嚎。
他们好像已经没有了屠城时的趾高气昂,不再是丧心病狂、面目可憎、令人惧怕的恶鬼,而只是一些普通人而已。
可怜的,可悲的,脆弱的,会哭泣会绝望的普通人。
“殿下在可怜他们?”顾茗松瞧着他的神色。
“怎么可能,”李折竹面无表情,“我的士兵比他们伤得更重,而且是他们一刀一刀亲手造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