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好从他仅剩的七两银子中扣扣嗖嗖地掏了钱。
女人接了钱,哼的一声把男孩塞给了他。
他抱着嗷嗷待哺的婴儿长吁短叹,他本来打算用这些钱买一辆驴车的,这样他们就有了代步工具,但是救下了男婴之后,他的钱就不够了。
一会他得找顾茗松借一点。
当他抱着婴儿柔弱脆弱的身体时,他才真真切切意识到自己真的收养了一个婴儿。
他向村长买了一点米糊,像是奶爸一样一点点喂给婴儿,小婴儿像是很久没有喝过奶水,大口大口地疯狂吞咽起来,然后呛咳出来。
他只好又擦婴儿的嘴巴,重新喂给对方。
他需要找村里刚生小孩的妇女要一些奶水,可惜以这个村子对男人的态度,他不知道能不能要来奶水。
“你要奶水?”抱着孩子的女人冲他问。
“可以借一些吗?”他提着刚买的猪肉,期待地问。
“行吧。”女人看了一眼他提着的猪肉,勉强同意了。
看到小婴儿吃上奶,他才松了一口气。
这么折腾了好久,他累的不行,又买了一些容易消化的羊奶,打算夜里喂给孩子,还买了换洗的尿布。
他叹了口气,愁苦地想,他做完任务就离开这个世界了,他不可能管这个婴儿一辈子,到时候这小孩怎么办?
他只能希望等自己出了这个村,能给对方找个好人家领养了。
“我看你是自讨苦吃。”顾茗松坐在椅子上,看他手忙脚乱地奶孩子,“你能管得了一个婴儿,但是你能管得了所有弃婴不成?”
“能管一个是一个,还能真让梁昭帝把小孩溺死不成?”
“你心太软了。”顾茗松支着下巴看着他。“会吃亏。”
他不置可否。
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下来,照在李折竹耐心哄婴儿的侧脸上,为他镀上一层浅金色的光晕,显得有些圣洁。
顾茗松忽然发现李折竹的眼睛并不是纯黑色,而是透着淡淡的金色,像是神明的一缕神光顺着阳光爬上了他的脸颊,进入了他的眼睛。
很漂亮,很动人。
“你的发尾竟然是白色的。”顾茗松惊奇道,他伸出手把玩着李折竹的头发,食指一圈圈地绕着他的发丝,而那墨发的发尾居然带着一点白。
“是吗?”李折竹侧头看了一眼,“还挺潮流的,都省去了染发的钱。”
“什么是染发?”
“我们老家的词,你不懂。”
李折竹好不容易忙到了晚上,小婴儿哭闹了一天,晚上终于睡着了。
他也终于可以歇着,然后睡觉了。
结果晚上他刚睡着,就听见外面一阵喧哗。
“打死他——”
“敢进女人的房间做这种事,恶心!”
他困极了,根本不想管,蒙上被子想继续睡。
但是外面吵得他睡不着觉,他只好睁开眼,披上衣服向外走去。
他打了个哈欠,看向外面。
只见一个男人被五花大绑地捆起来,旁边是哭的梨花带雨、衣衫不整的少女。
他突然眼睛一凝,那个少女居然还是老熟人,白天在雾气中碰到的卖货郎的女儿。
他拽住外面的人:“发生了什么?”
“还能怎么着!那个男人居然敢强。奸李老汉的女儿!我们打算把这个男的捆起来烧死他!”
“烧死他——”有人大吼着附和。
“我看他是赘不出去,想女人想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