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觉到那个在苦难中坚持初心的自己逐渐远去,那些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和灵感,也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抓不住了。
设计师看到栢玉流泪,以为他听到这条项链背后的故事觉得太感动了,安慰道:“如果你喜欢司徒先生的心意,就多戴一下飞蛾项链吧。”
栢玉擦掉眼泪,低声道:“那条项链已经被熔掉了。”
设计师惊讶地问:“熔掉了?!”
栢玉点头,“是的,我不想要了,所以他把项链熔掉了。”
为什么司徒璟从没有不告诉自己,他在这条飞蛾项链上花的心思呢?
也许,司徒璟在等待他主动去发现飞蛾项链的“奥秘”,但是他觉得飞蛾项链太贵重了,从没有戴过一次,怎么会看出项链的设计和自己讲的故事有关?
也许刚开始时,在司徒璟的心里,连自己都不认为那是爱。
他从小养成了高高在上的傲慢个性,嘴里蹦不出好话,只会挖苦讽刺。
如果承认自己对某个人心存依恋,会让他觉得自己太脆弱。
就像某些小孩,看到自己的好朋友和别人一起玩,会说:“我不跟你玩了,绝交!”
实际上,小孩想说的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和别人玩,让我觉得很伤心,能不能别和他玩?”
当司徒璟把飞蛾项链找回来给栢玉的时候,只会冷冷地说:“要不要,不要就熔了。”
实际上,司徒璟是希望栢玉留下飞蛾项链,领他的情吧。
设计师并不知晓司徒璟和栢玉之间的诸多曲折,也不知道此刻栢玉的心里在想什么,但他觉得那条价值连城的项链很可惜。
“那条项链真的很漂亮,也很值钱。”
栢玉抚摸着飞蛾项链的设计手稿,“它确实很美,我可以把这张设计手稿保存下来吗?”
设计师说:“我们要为雇主留底,不过,你可以拍照留念。”
栢玉把飞蛾项链的设计稿拍下来,把图册还给了设计师。
“那枚胸针暂时不定制了,谢谢。”
设计师心里咯噔一声,本以为说了这件事能让雇主高兴,怎么就把单子给搅黄了?
“栢玉先生,你有不满意的地方吗?”
栢玉摇头,“我很满意,只是我不再需要这枚胸针了。”
“可是……”
“你把你的银行卡号发给我的助理吧,我会让她把这个单子的补偿转给你。”
设计师的心情突然从丢单子的愁苦中走出来了,“好的,那栢玉先生,我先走了。”
栢玉让助理转钱给设计师,然后把之前买的那些东西全都放到二手市场折旧卖了。
接着,栢玉仰躺在沙发上想了一阵,准备等司徒璟回来后,好好谈谈。
*
恒宇总部,十三楼。
司徒璟从会议室出来,正在和项目经理边走边说话,忽然感到一阵眩晕,差点跌倒在地上。
周秘书立刻扶住司徒璟,“老板,你没事吧?”
司徒璟站稳后,故作镇定地说:“没事。”
众人继续跟着司徒璟走,但都暗暗对司徒璟的身体担忧起来,这样的情况可从未出现过。
回到办公室后,司徒璟按揉着后颈,给姜洺打了电话,“我有些不舒服,给我开点药。”
姜洺问:“哪里不舒服?”
“后颈腺体部位最近一直突突地跳痛,刚才还差点在员工面前晕过去。”
“大概是抑制剂打多了,你用多久了?”
司徒璟细算了一下,“从去年八月开始,大半年了。”
姜洺轻哼:“我建议你不要再打抑制剂了,否则你的信息素异常会反复,甚至更严重。等会儿,我会配一点止痛药给你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