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再关门,他们一定能追上来。
想到这,温月惭手上一用力,将那挂在门上的铁锁一下子扣实。
火焰一路追赶她而来,已经燎着了她寝衣的衣摆,她无路可退,余光却瞟到了边上大开着的房门。
这是太子的寝间。
也是整艘楼船上,唯一有可以观景的窗户的房间。
天无绝人之路,她一咬牙冲了进去,推开了那扇窗户。
这一推,她却犹豫了。
高。
且船面上的走廊太过狭小,她没有把握,这一跳,到底是不是一条生路。
大火灌进房间,她外衫的袖摆,衣后被烧得面目全非。
嗖——
一个暗器忽地蹭着她的脸颊飞过去,直直钉在了窗框上。
温月惭一惊,扭头朝楼下看去,却看见了一件青色的披风。
“卫陵!”
她心头一喜,忙出声唤道。
男人正举着那柄扇子,满目杀意,听到她的声音,眼中情绪却微微柔和了一些。
他小跑几步,来到温月惭正下方。
温月惭举起书箱,从二楼丢了下去,卫陵稳稳接下,放在一边,抬头时,却见温月惭正在脱着寝衣的外衫。
不把这件衣服脱去,等下火就会烧着她里面的裙子,还会把卫陵也点着。
快到夏季,温月惭寝衣的外衫下,只有一件袔子。
她将快被烧成灰的衣服丢在地下,用手撑着窗框,往外跨出一条腿。
整个人都移到窗外后,她的腿才后知后觉地有些发抖。
她战战兢兢地往下一看,男人就在她下方,朝她伸出了双臂。
温月惭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扑了下去——
夜风割过她的手臂,下一瞬,带着冷意的松木香将她包裹,她的手划过男人的耳廓。
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卫陵不知何时已经脱下了外衫,在护住她脑袋和腰间后,顺手往她身上一披,遮盖住了那雪白的肩臂。
他将温月惭扣在怀里,抬头往楼上看了一眼。
大火封住了太子寝间的大门,此刻舱内不断传出哀嚎。
他安抚似的,无意识摩挲着温月惭的后颈,淡然开口。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