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开口:“照她说的做。”
陈穹嘉不可置信:“什么?”
“我说,照她说的做。”
说罢,他便上前,要去关上前门,却被陈穹嘉一把按住:“我说,她还在里面,你们是都疯了吗?”
“我好得很。”
卫陵一把将他甩开,上前关上门,把铁链缠紧。
“把此处关好,水匪在甲板上见不到人自然会进舱。”
见卫陵把锁扣上,陈穹嘉冷静了些许:“那我留下来,关后门。”
“你不行。”
男人转身,推着陈穹嘉往下船之处走去:“你是关键证人,必须活下来。今天的事情,说不定就是冲你来的。”
其他人已经全部上了福船,最后一名侍婢扶住陈穹嘉,正要拉他上船,他却骤然握住了侧舷的木杆。
“那谁来做这件事。”
卫陵看了看侍婢朝他伸过来的那只手,声音沉静。
“我来做。”
不能再耽搁,后方死伤大半,防线几乎被全线攻破。陈穹嘉被拉下船,福船行驶开来,船面上再次恢复平静。
水匪登上楼船,左右巡视了一圈,却没有看见任何人影。
为首的水匪抬手打手势,示意进舱搜查,几人快速聚拢,见前方无法进入,更确信舱内一定有人,便往后方靠去。
卫陵扒在船沿的手一施力,霎时间翻身上船。
所有人都聚进舱内后,舱门无声地合拢,外面,有人一圈一圈将铁链缠死,像是关上了生的大门。
门内,水匪似乎急切想要找到什么,也并未注意到脚底的湿滑。
温月惭躲在阶梯下的暗格中,左手边放着一个书箱,右手端着一根蜡烛。
她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确认水匪全部往前搜查房间了,便从暗格中钻出。
一个空掉的头油瓶子随着她的动作,骨碌碌地滚了出来。
她拎着那个书箱,把脚步放得很轻。
蜡烛从她手中掉落,地下是她用头油早已画好的火焰蔓延的轨迹;因此,当火焰与散发着淡淡花香的油脂相触,烈火一触即燃,有了木制地板和房门的加持,迅速铺开去。
“走水了!”
有水匪高声叫道。
温月惭立刻转身往楼上跑去。
“那边有人!”
舱内前后都有楼梯,水匪引起火无法直接追她而来,却可以从另一边直接将她堵住。
不过没关系,只要她跑得够快,从二楼中间的舱门上到船舱的最顶上,再锁死那门,就可以跳船逃生,还可将水匪困在舱内。
“上去看好中间舱门,她要跳船!”
可恶!
温月惭看到迎面追过来的水匪和还有一定距离的舱门,脚步顿了顿。
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