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火光映在他眼底,竟让他的面色变得有些青灰。
温月惭了然,那里应当就是杜乔船队暂泊之处。
陈穹嘉做事,倒很是周到。
“舵主,这些话,我本不该对你说。我此举,形同叛逆。”
她站起身,快步走到杜乔面前:“伏兵就在岸上观察我们的动向,随时可能动手。我以此身给舵主搏一丝生机,还请舵主庇佑我,答应我一件事情。”
杜乔扭头看向她:“要什么?”
女子眸光闪闪,似是有泪在眼中:“求舵主放了卫陵。”
杜乔有些诧异:“你背叛太子,将他们的围杀大计告诉我,就是为了一个男人?”
“我只要他。”
温月惭神情坚定:“舵主,太子为了完成此计,先是将卫陵推出来拖延,又将我拉出来,为他挡刀。我们都被他弃了。”
“我们和你是一样的,那些贵人手里握着我们的命,生死都由不得我们。可是凭什么呢?舵主,我不想再任人揉圆搓扁,我在救我自己,也是救你。”
“舵主。”
她蹲下身:“带我去见卫陵,放了他,然后就快走吧。”
杜乔眼前一亮,竟是岸边燃起一束火光。
从河岸边上,火把光亮一路蔓延上山,漫山火光下是兵士泛着寒光的甲胄,风吹草动间,兵士一排排从丛中站起。
“他们有火箭,一但万箭齐发,谁都活不了!”
温月惭声音急切:“舵主,快做决定啊!”
炮头在一旁,看见两侧山坡上的变化也愣了神:“舵主,还不知河湾的兄弟怎么样了,不能被王裘老儿耗死在这里啊!”
“走。”
杜乔拔掉面前喽啰身上的刀,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进舱,往下走,告诉他们,我让你去见卫陵。”
他对温月惭说完,转身向炮头:“去掌舵,真的是埋伏,咱们被王裘坑了。”
温月惭千恩万谢地行了礼,转身推开了船舱的门。
火光在她身后祭灭,她在黑暗中抹了把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往下走去。
舱内一层尽是牢室,喽啰领着她往前走,到了最里间,身前的人才停下脚步。
喽啰摸上腰上挂着的钥匙,温月惭站在他身后,手腕一旋,从袖口掉出一根被磨得锋利无比的发簪。
她一手捂住喽啰的嘴,另一只手握着发簪,毫不犹豫地朝着喽啰后心扎进去。
男子闷声倒地,温月惭抬眼,就看到坐在桌边,眼神中带着微微惊异的卫陵。
她长舒一口气,蹲下身捡起那串散在地上的钥匙。
“要不要出来?”
她歪着头,笑得天真。
“求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