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东方景明瞬间醍醐灌顶。
一时间他只觉自己倒了大霉,但又只能认了。
东方景明没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叹气:“我真是命苦啊。”
霍骁拍了拍他的背:“别担心,就算太后让张启刁难你,我也不会由着他们胡来的。而屈元青肯定也会站出来说话,在他那里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该怎么来就得怎么来。”
东方景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彩:“好!”
这时,昭和也凑过来:“景明哥哥你放心,不管皇兄和屈原青会怎么做,反正考核的时候,我是绝对不会让人欺负你的。到时候我直接把老巫婆气走,让张启不敢作妖。”
东方景明摸了摸昭和的头。
“谢谢公主殿下照拂。”
日子转眼就到了考核的时间。
考核一共分三天。
第一天的考核地点在校场,上午考“射”,下午考“御”。
第二天、第三天则在国子监进行,考“礼”、“乐”、“书”、“数”四项。
考核第一天。
京郊校场上的彩旗,一大早就飘扬了起来,文武百官与考生齐聚。
太后也不出意外的来了。
张启穿着一身绯色官服,站在高台上,开始宣读考核规则,并告知众人,陛下决定让昭和公主也参加今日考核。
众人一听无不觉得荒唐,郎温书当即站出来反对。
郎温书大步踏出人群,对着霍骁躬身行礼,声音却掷地有声:“陛下!此举万万不可!君子六艺是为男子而开,公主殿下金枝玉叶,理应学习女子八雅,更不能与朝臣一同参加考核!今日这事若是传出去,岂不让天下人笑话我大乾无纲常伦理!”
话音落下,立即有几位老臣附和,纷纷摇头表示反对,校场上顿时响起一片议论声。
太后坐在观礼席的首位,端着茶盏品味,眼底闪过一丝得意——郎温书的反应,恰在她的预料之中。
东方景明站在霍骁身侧,悄悄攥紧了袖中的手。
他余光瞥见霍骁神色依旧平静,心里才稍稍安定,却仍忍不住替昭和捏了把汗。
昭和却丝毫不见慌乱,她提着弓箭走到校场中央,对着郎温书等人屈膝行了一礼,声音清亮。
“郎大人,不知您可否回答本公主一个问题,女子凭什么生来就要困于后院,只能学习女子八雅?”
郎温书捋了捋胡子:“祖制便是这样规定的,公主何谈其他。”
昭和拉了拉弓:“郎大人,那本公主再问你一个问题,祖制是不是人定的。”
郎温书:“自然。”
“好,那本公主今日就告诉你。”昭和搭弓,瞄准靶子:“祖制既然是人定的,那就没有定死一说。本公主今日就要向你们所有人证明,女子并非只能深居于宫墙后院,也能立足于人前堂上!”
“嗖——”
伴随着昭和的声音落下,箭矢破空而出稳稳的钉在了红心之上。
彼时太后手中的杯盏一震,竟从手里滑了出去——好耳熟的话,她曾听谁说过来着。
是了,没错。
就是江娴清。
当年她从冷宫将霍骁带走以后,就是因为江娴清后来对她说了这番话,她才决定把江娴清也带出来的。
这对母子真是好样的,竟然背着她干这种事!
太后的手逐渐握紧,指甲嵌进肉里。
与此同时,霍骁也一下就意识到这番话,定是江娴清易容为江嬷嬷教导昭和时说的。
东方景明更是见怪不怪,每天和昭和一起上江娴清的课时,江娴清就总是对昭和说这些话。
而江娴清和他一样作为穿越者,能有这样的思想觉悟非常正常,相反她要是活的像古人一样,那才真是见了鬼。
由于昭和的话过于掷地有声,动作也过于悍然有力,校场上的议论声瞬间就小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