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幼安拎得清。
她继续唱道:“悠悠的唱着最炫的民族风,让爱卷走所有的尘埃。”
“你是我心中最美的云彩,斟满美酒让你留下来。”
“留下来。”
“永远都唱着最炫的民族风,是整片天空最美的姿态。”
“留下来。”
姜幼安唱至此,岑霁也打完了一整套太极。他也实在忍无可忍,无法凝神继续打下去。
满脑子都被“留下来”三个字充斥,挥之不去。
仿佛中了何等咒术般。
此曲,定是能蛊惑人心的咒曲。
他迈出几步行至假山,躲在假山后的姜幼安猝不及防,愣得往后一步。
她的后脑直直往尖锐的石角撞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岑霁眼疾手快,先一步将手掌置于石角,稳稳地托住了她的后脑,没有直接与石角相撞。
一缕清辉缓缓升起,悉数洒在二人眉目之间。
此情此景,他们皆未料到。
岑霁被脑袋与尖锐石角挤压的手掌已然被划破,他稍稍蹙了下眉,但仍然僵在原地。
因着他们彼时的动作,是岑霁一只手臂撑于假山,姜幼安的脑袋搁在这安全感十足又温暖无比的手心。
无论是远远瞧去,抑或是他们彼此,都分明地感受到——
像是她,落入了他半个怀抱。
连同一整片睁不开眼的朦胧清晖,以及难以忽视的、强烈的男人气息,从上至下笼罩于她全身。
微弱和煦的薄阳,却令姜幼安好似被晒伤,红透了脸颊。
她后知后觉,才忙移开身子。
岑霁亦后知后觉,才忙放下手掌。
姜幼安见及他手背已经被划出一道深口,鲜血止不住地流出。不管不顾地扶起他的手,用丝帕堵住伤口,急出豆大点儿的泪花,“怎么办……对不起,岑霁。都怪我……”
从岑霁的视角看去,姜幼安浓密睫毛被晶莹泪水湿润,小而翘的下巴也在微微地颤抖。
她因为他受伤,情急心切到流泪。
他竟一时分不清,她是不是在装模作样。
岑霁抽出自己的手,交还丝帕,从袖间拿出一个玉瓷瓶递给她。
姜幼安只觉丢死人了,又在他面前哭了,抹了抹眼泪接过,“要我……给你上药?”
岑霁摇头,指尖微动又复而收回,指了指她的脸。
姜幼安忙垂下头去,不让他瞧自身的脸,微声道:“我的脸怎么了?很丑吗?”
一定哭花了,哭皱了,丑到他的眼睛了。
但是,也不至于丑到要给她什么美容养颜的药丸吧。
真的这么丑吗?
被误会的岑霁无奈,只好蹲下身去。
姜幼安似梦似幻地瞧见,屈身蹲在她面前的岑霁。
竟微抬指骨,用柔软的指腹在距离她下颌三厘米,轻微勾勒。
他所勾勒之处似是与旁的肌肤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