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莱特林长桌的阴影比其他学院更深。学生们低头搅动着燕麦粥,银勺划过瓷碗的声响像某种暗号。
他们的父母早已通过加密的家书得知真相——黑魔标记重现夜空,意味着纯血家族又将面临抉择。
"——要我说,现在才是站队的最佳时机。"马尔福的声音突然划破沉默。
"闭嘴,德拉科。"潘西突然将餐刀插进他面前的熏肉里,"你父亲的信里可没让你当传话筒。"
教工席上,真正的穆迪正神经质地转动着他的魔眼。当特里劳妮教授不小心碰翻盐罐时,他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假腿撞翻了南瓜汁。十个月囚徒般的禁闭,让这位老傲罗的警惕变成了偏执。
卡卡洛夫的座位空荡荡的,仿佛一个不详的预言。马克西姆夫人巨大的身影挨着海格,两人用近乎耳语的音量交谈。
斯内普的视线始终黏在哈利身上,油腻的黑发在面颊投下阴影,让人看不清表情。
赫敏发现加文正盯着教工席后方的黑色帷幕。那上面用银线绣着迪戈里家族的标志。
"去年是彩色相间的飘带。"罗恩低声说。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钟声打断。当最后一声余韵消散时,邓布利多举起盛满蜂蜜酒的杯子。
"为了塞德里克·迪戈里。"
千百只高脚杯同时举起,折射出的光斑在黑色帷幕上跳动,像一场沉默的流星雨。
“又一年了。”邓布利多望向众人,声音低沉,“有些真相,你们有权知晓——塞德里克·迪戈里,是被伏地魔杀害的。”
礼堂掀起惊惶的声浪,而加文的太阳穴正隐隐作痛。
“魔法部不希望我说出这些。”老人的银须随呼吸颤动,“或许有些家长认为我该隐瞒,或是觉得你们太年轻……但谎言永远比真话廉价。若将塞德里克的死归咎于意外或疏忽,才是对他最大的亵渎。”
他停顿片刻,目光扫过赫奇帕奇长桌——那里许多人早已红了眼眶。“而说到塞德里克的死,就必须提到另一个人——哈利·波特。”
全场呼吸一滞,邓布利多继续道。“他从伏地魔手中死里逃生,冒死带回塞德里克的遗体。在恐惧面前,他展现了巫师最珍贵的勇气。为此,我向他致敬。”
水晶杯被缓缓举起,如银色麦浪掠过礼堂。“哈利·波特。”无数声音低唤着,唯有斯莱特林长桌大片墨绿纹章固执地垂在原位,酒杯未被触碰。
众人重新落座后,邓布利多的声音再次响起。“三强争霸赛的本意,是让魔法界彼此联结、增进理解。而如今——”他看向窗外翻涌的云层,“伏地魔的归来,让这份联结比任何时刻都更珍贵。”
马克西姆夫人的羽帽微微颤动,芙蓉在布斯巴顿的天鹅绒裙摆下轻轻握住达里安的手。克鲁姆的肩线绷紧如弓弦,德姆斯特朗的黑披风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这里的每一位客人,”邓布利多的目光扫过斯莱特林长桌,在克鲁姆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霍格沃茨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记住,团结则强,分裂必败。
“伏地魔擅长播撒仇恨与裂痕,但我们的友谊与信任,必须比他的诅咒更坚固。语言会变,习俗会改,但人心的光永远相通。”
礼堂某处传来压抑的啜泣——赫奇帕奇桌的秋·张把脸埋进了臂弯。
邓布利多的银须垂落胸前,像落了一层未化的雪。“我们或将踏入更黑暗的岁月,记住他。”
“当你们在正义与捷径间徘徊时,想想这个正直勇敢的男孩。仅仅因为撞见邪恶,就被剥夺了未来。请永远记住,塞德里克·迪戈里。”
斯莱特林地窖罕见的空旷,晨光透过黑湖水在石墙上投下摇曳的波纹。加文合上行李箱时,潘西正将最后一瓶指甲油塞进鳄鱼皮手袋。
"你家小女友又被克鲁姆堵在门厅了,"潘西头也不抬地说,"那保加利亚人活像只被抢了金币的嗅嗅。"
卡珊德拉蜷缩在窗边,灰蓝眼睛失焦地望着外面。加文走过去揉了揉她的黑卷发,发带上沾着的露水还没干透。
礼堂拱门下,克鲁姆高大的身影几乎将赫敏笼罩。他正俯身说着什么,指节捏着一张羊皮纸。
"赫敏,"加文的声音像银刀划开黄油,"马车要来了。"
克鲁姆猛地直起身,"Довиждане(再见),赫米恩。"他最终只是生硬地点头便离开了。
加文抓起赫敏的手贴在脸颊,黑湖的凉意还未从她皮肤上褪尽。"他说什么?"她蹭着对方掌心,像只确认气味的猫。
赫敏的指尖描摹着她眼尾的泪痣,"说如果某条小蛇让我伤心。。。"忽然被加文轻咬住手指。
"他休想!"加文的吻顺着赫敏的手背蜿蜒至腕间,在脉搏处留下灼热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