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负不言而喻。
“哇!太精彩了。”李忻欢拉着陈期上前,双手都拍红了。
李弘朗含笑道:“今日论道,实为快事。若诸位不弃,我做东,请各位到餐堂一聚。”
几人说笑着远去,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很长。
此时的他们不会知道,这场清谈被有心人详细记录下来,广为流传,其中部分论据甚至成了女性平权运动的圣经。
后世称之为“女学之辩”。
*
参试者少,次日清晨时分,书院便张榜公布了结果。
二十进三,苏远澄、吕葑莘赫然榜上有名。
令人遗憾的是,昨日的娃娃脸女孩并未通过。
她却不见气馁,朝几位新结交的好友郑重地作了个揖,笑着与她们告别:“家中急信催我归去。此次尝试已是我极其出格之举。然,未进书院并不代表我求学之路的终点,望来年科举场上,能与诸位共夺桂冠。”
几人默默相送,一路下山,送她离去。万千情绪,皆在流转的眼神中。
过了午间,过试的三人仍需接受一众师长的问询,方能正式入学。问询不过走个形式,除个别品行极其不端者,过试的学子大多能顺利入学。
只是为了平息外界对女子入学的非议和抵抗,此次入学新加了一条规矩:须得经过丈夫或父母同意。
这也是为什么苏远澄要陈期假扮她丈夫,毕竟她可没法将真福娣的父母弄来。
苏远澄同吕葑莘在侧堂等候,另有一过试的女子也在场。
等候期间,吕葑莘便向她讲些京中趣事解乏。听闻苏远澄是梓州来的,还同她聊起了黑水之战。
“那屈将军真是杀伐果决,当场斩杀宦官李承恩,也不怕得罪了陛下。不过,以他的不世之功,倒也有狂妄的资本。”吕葑莘虽这般说,语气却带着赞赏。
屈邵竟将李承恩之死揽在自己身上?苏远澄不动声色地眨眨眼,故作疑惑问道:“屈邵如此,不怕功高盖主吗?”
吕葑莘见她直呼其名,略感不妥,却也没有在意,只摇头道:“屈家世代忠君,从不站队,且屈家子嗣凋零,这辈唯有屈邵一人,单凭这一条,就不值陛下忌惮。”
吕葑莘又低声补充,透出几分小女儿八卦的可爱:“我听说,那屈邵至今没碰过女子,又不似好男风的,外头都在传他是……那方面冷淡。”
苏远澄不知想到什么,红了脸。吕葑莘暗笑,只当她脸皮薄害羞了。
不等二人聊完,正堂内便走进五位夫子,三位来自北院的、两位出自南院的,皆是杏林界出名的大儒。
五人依次落座,传唤考生上前。
首先接受问询的吕葑莘,她被出的题目是经典的“皇权集中制之利弊”。
吕葑莘出自世家,自小熟知朝堂格局,这个问题自然不在话下。她略作思索,便从容应答,引经据典,条分缕析。
很快赢得在场师长赞许的目光。
再来是家里表态的环节,吕葑莘不急不缓,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家中长辈事务繁忙,未能亲至,还望诸位先生谅解。此乃家主的信函,其中表明了同意我入巨鹿书院修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