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机藏在衣服的内兜里,他走出洗手间。
这时候宿舍已经熄灯,除了插座没有电,据说有人一口气带了十只手电筒分发给其他练习生,陈肖河给岑雪借到一只,那些想跟岑雪打交道的,也终于能寒暄几句。
陈肖河好奇:“哥、岑哥,你们俩去录啥了,这么久才回来。”
“补录初舞台,”岑雪敷衍笑笑,“你叫我名字就行,大家现在都算同学了。”
叩答一声,从陈肖河那得来的手电筒射出一道光。
岑雪拿光扫扫上铺傅揉云的脸:“还没睡在想什么呢?”
不到两秒,傅揉云心虚睁开眼:“哥,你怎么发现的啊。”
岑雪在下铺坐下:“可能是因为没人会睡觉的时候呲个大牙乐呵吧。”
夜晚太安静,稍微的动静也显得突出,傅揉云从梯子上下来的吱呀咔嚓,岑雪已经在脑子里过完一遍先锋打击乐现场。
“哥,”傅揉云在他身边坐下,“你真的夸我特别好特别好么?”
傅揉云的补录内容,是根据岑雪那边cue的互动。
自从知道岑雪对他的印象评价,他就一直飘飘然到现在。
岑雪:“这已经是补录完你问的第五次了,我准许你问点别的。”
傅揉云:“那你当初是怎么拿到那一集戏份的呀。”
岑雪:“……”
还不如问上一个。
不过傅揉云之前无条件维护他的举动——他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哪怕他并不知道岑雪这些过往,但第一时间还是坚定保护他的意愿和隐私。
但事情已经发生,捂嘴也没用。
干脆就闹大得更彻底一点,毕竟有什么是能比死遁掉马还窒息的呢?
岑雪说:“我好像从没提起过家里的事。”
傅揉云点头:“我只知道合同上哥的紧急联系人是母亲。”
“……哦,”岑雪像审问犯人似的,用手电筒射向他,“你翻过我的合同了。”
故意压低的嗓音,在寂静的夜里放轻,却钻进傅揉云的耳朵里。
不好,他把手藏在身后,克制想要去触碰岑雪的冲动——昏暗环境下的模糊感,引诱他下意识要去确认岑雪的轮廓。
岑雪身上只有背后照进屋的月光与手电反光,那是一层暗蓝的雾霭。
他终于能有机会揭开几分神秘,知晓对方的过去。
“只、只是作为了解员工的基本素养,”傅揉云吞咽了一下,“哥,你这样算不算岔开话题?”
“真不知道有什么有趣的。”
岑雪撑着下巴,一下一下晃动手电,可他还是满足了傅揉云的愿望。
“你知道我是为了赚生活费才去的吧?其实那时候还有一个原因。”
“我瞒着我爸报了很远的大学被发现了,他生气要打我,我就躲着他。剧组日结还包饭,正好可以不回家,等到下戏——”
剧组会锁教室们,但总是忘了窗户。
岑雪趁人走光,就翻窗户回到教室里待着。
一个人的话拿什么打发时间好?他先看完了剧组布景阅读角用的所有书,实在无聊,就做起高考前没来得及刷完的卷子。
直到深夜,等家里人睡觉才回去。
虽然不碰面会缓解他爹的怒气值,但夜不归宿会引发二段爆发,不管怎么说,至少能减少发生冲突的概率。
“当时剧组还有传闹鬼,说是每天晚上,锁上的教室都会自动亮灯……你猜真相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