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所以,那妖物在段宏儿子出生之际,便掉包了?”
“正是如此。”
刘通文頷首,接著又道:“据司中推断,那妖物潜伏多年,图谋甚深,段宏的夫人诞下孩儿后,身子便每况愈下,不出数载,亦撒手人寰。。。。。。”
晏泠音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堂堂一州镇妖司总指挥使,竟被妖物如此玩弄於股掌之间。
实在是。。。可悲可嘆。
“那妖物是什么来头?”晏泠音问道。
她对那妖物的具体身份,倒是生出了几分好奇。
“究竟是何种妖物,司中也未能查探分明,只知其血脉诡秘,极擅隱匿。。。。。。隱约有些沧澜山的路数。。。。。。”
沧澜山?
晏泠音眼皮微微一跳。
又是沧澜山?
“那这段宏,早先究竟是否知晓,他那孩儿並非人子?”
刘通文闻言,与一旁始终沉默的林芜对视一眼,皆是面露难色。
半晌,刘通文才缓缓摇头:“这。。。。。。我等委实不知,段宏此人,城府极深,这些年来,他將其子保护得极好,若非此次段玉妖性毕露,犯下灭门血案,恐怕。。。。。。”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然明了。
若非如此,段宏的秘密,或许將永远埋藏。
林芜此刻也插了一句,“知与不知,如今又有何区別?他已经反了。”
確是如此。
知晓与否,段宏如今已是铁板钉钉的叛逆。
晏泠音忍不住嘆息。
三十年的抚育之情,哪怕是养条老狗,也该有感情了。
刘通文长吁一声:“唉,此事已上达天听,更何况还折损了天刑司的同僚,段宏先前是否知情,此刻再去追究,確已无甚意义。”
“三州兵马不日便將合围荆州,届时自有雷霆万钧之势,我等眼下,只需盯紧荆州府,各司其职,莫让段宏的余孽,或是他勾结的妖魔,从此地走了脱便好。”
话音刚落,一旁的林芜却是忍不住撇嘴道:“师兄这话听著,倒像是有些体谅那段宏了?莫不是觉得他舐犊情深,为妖子叛乱,也是情有可原?”
“师妹!休得胡言!段宏此人,我虽未曾深交,但也听闻过他早年事跡,確是个铁骨錚錚的汉子,为大鄴立下过汗马功劳,我只是。。。。。。唉。。。。。。”
六通文转而面向晏泠音,面露几分歉然,“晏姑娘,我这师妹。。。。。。她性子向来跳脱了些,说话不过脑子,你莫要往心里去。”
“无妨。”
晏泠音轻轻摇头。
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她说起话来,那才叫一个跳脱。
只是。。。。。。
那时的口不择言,不过是她初临此世,面对自己穿越而来的现实,逃避的手段罢了。
如今想来,倒也真有几分可笑。
但这世道,人与妖,天生便是死敌。
段宏的儿子是妖,所以该死。
这便是大鄴朝的铁律,镇妖司的信条,天下人的共识。